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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小说网 > 历史穿越 > 古典白话合集 > 第二十二回 公子友两定鲁君 齐皇子独对委蛇

第二十二回 公子友两定鲁君 齐皇子独对委蛇(第2页/共2页)

庆父逃到莒国的时候,车上载着鲁国的宝器。他通过莒国的医生把这些宝器献给了莒国国君,莒君收下了。后来,莒君又贪图鲁国送来的丰厚贿赂,便派人对庆父说:“莒国狭小,害怕因为公子您而引发战争,请公子改去别的国家吧。” 庆父还没来得及动身,莒君就下令驱逐他。庆父想到竖貂曾接受过自己的贿赂,和自己关系不错,于是打算从邾国前往齐国。齐国边境的官吏向来知道庆父作恶多端,不敢擅自让他入境,庆父只好暂住在汶水边上。

恰好公子奚斯到齐国答谢完毕,返回途中来到汶水,与庆父相遇。奚斯想带庆父回国,庆父说:“季友肯定不会容我。子鱼,你要是能替我传话,求他顾念先君的血脉,留我一条性命,让我做个普通百姓,我就算死了也会感激不尽!” 奚斯回到鲁国复命,便把庆父的话转达给了僖公。僖公打算答应庆父的请求,季友却说:“如果不诛杀弑君的人,拿什么来警戒后人呢?” 他私下里对奚斯说:“庆父要是自杀,还可以为他立后代,不至于断绝他的祭祀。” 奚斯领命,再次前往汶水边上。他想把季友的话告诉庆父,却难以开口,于是在门外放声大哭。庆父听到哭声,知道是奚斯来了,长叹一声说:“子鱼不进来见我,却哭得这么悲伤,我是在劫难逃了!” 于是解下腰带,在树上上吊自杀。奚斯进屋为庆父入殓,然后回去向僖公禀报,僖公不禁连连叹息。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莒君派他的弟弟嬴拿,率领军队来到边境。听说庆父已经死了,特地来索要答谢的贿赂。” 季友说:“莒人并没有擒获并押送庆父,怎么能居功呢?” 于是主动请求率领军队去迎敌。僖公解下自己佩戴的宝刀赠给季友,说:“这把刀名叫‘孟劳’,长度不满一尺,却锋利无比,叔父您收好。” 季友把刀挂在腰间,谢恩后出发。

军队行进到郦地,莒国公子嬴拿已经摆好阵势等待。季友心想:“鲁国刚立国君,国事还不稳定,如果作战失败,人心就会动摇。莒拿贪婪又没有谋略,我应该用计取胜。” 于是,他来到阵前,邀请嬴拿当面交谈。季友对嬴拿说:“我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士卒有什么罪过呢?听说公子力大无穷,擅长搏斗,我提议我们各自放下武器,徒手较量一番,怎么样?” 嬴拿说:“太好了!” 双方约定让军士后退,就在战场上开始搏斗。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大约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季友的儿子行父,当时年仅八岁,季友十分疼爱他,这次也把他带到了军中。行父在一旁观看战斗,见父亲久战不胜,便大声呼喊:“‘孟劳’在哪里?” 季友听后,突然醒悟过来,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嬴拿逼近一步。季友迅速转身,从腰间拔出 “孟劳” 刀,反手一挥,嬴拿连眉带额,天灵盖被削去了半边。刀刃上竟然没有沾血,这果然是一把宝刀!莒军见主将被劈倒,还没交锋,就纷纷逃命。季友大获全胜,高唱凯歌回朝。

僖公亲自到郊外迎接季友,封他为上相,把费邑赐给他作为采地。季友上奏说:“我和庆父、叔牙都是桓公的孙子,我为了国家,毒死叔牙,逼死庆父,大义灭亲,实在是不得已。如今他们二人都没有了后代,而我独自享受荣耀和爵位,拥有大片封邑,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桓公呢?” 僖公说:“他们二人犯上作乱,给他们封邑难道不是不合典制吗?” 季友说:“他们虽有犯上之心,但并没有实际的谋反行动,况且他们的死也不是因为受到刑罚。应该为他们都建立后代,以彰显亲族之间的情谊。” 僖公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让公孙敖继承庆父的后代,这就是孟孙氏。庆父字仲,后人以他的字作为姓氏,本来叫仲孙,因为避讳庆父的恶行,改为孟氏。孟孙氏的采地在成地。又让公孙兹继承叔牙的后代,这就是叔孙氏,采地在郈地。季友的采地在费邑,又加封汶阳的田地,这就是季孙氏。从此,季、孟、叔三家鼎足而立,共同执掌鲁国国政,被称为 “三桓”。就在这一天,鲁国的南门无缘无故地崩塌了。有见识的人认为,南门高大却突然倾倒,预示着日后必定会有衰败的灾祸,这种征兆已经显现出来了。史官写诗道:“手文征异已褒功,孟叔如何亦并封?乱世天心偏助逆,三家宗裔是桓公。”

齐桓公得知姜氏在邾国,就对管仲说:“鲁桓公、鲁闵公都不得善终,都是因为我齐国姜氏的缘故。如果不加以声讨,鲁国人必定会以此为戒,两国的姻亲关系也就断绝了。” 管仲说:“女子出嫁后就跟随夫家,她得罪了夫家,娘家是不能去声讨的。您要是想处理这件事,应该隐秘行事。” 齐桓公说:“好。” 于是派竖貂前往邾国,送姜氏回鲁国。姜氏走到夷地,住在馆舍里。竖貂告诉姜氏:“夫人参与弑杀两位国君,齐、鲁两国无人不知。夫人即便回国,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太庙呢?不如自行了断,还能保全自己的名声。” 姜氏听后,关上门哭泣。到了半夜,屋里没了动静。竖貂开门查看,发现姜氏已经上吊自杀了。竖貂告知夷地的官员,让他们办理丧事,然后迅速飞报给僖公。僖公迎接姜氏的灵柩回国,按照礼仪安葬。僖公说:“母子之情,不能断绝。” 给姜氏谥号为哀,所以称她为哀姜。八年后,僖公因为庄公没有合适的配偶,仍然把哀姜的牌位祔祭在太庙。这实在是过于宽厚的做法。

齐桓公自从救援燕国、平定鲁国之后,威名更加远扬,诸侯们都心悦诚服。齐桓公也越发信任管仲,专心于饮酒、打猎,享受生活。一天,齐桓公在大泽的岸边打猎,竖貂为他驾车。车马飞驰,众人正兴致勃勃地比赛射箭。突然,齐桓公停下目光,凝视着前方,半晌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竖貂问道:“您瞪大了眼睛在看什么呢?” 齐桓公说:“我刚才看到一个鬼物,形状怪异可怕,过了很久才消失,这恐怕是不祥之兆吧!” 竖貂说:“鬼是属阴的东西,怎么敢在白天出现呢?” 齐桓公说:“先君在姑棼打猎时就见过大野猪,那也是在白天。你赶紧给我把仲父召来。” 竖貂说:“仲父又不是圣人,怎么能知晓鬼神之事呢?” 齐桓公说:“仲父能认出‘俞儿’,怎么能说他不是圣人呢?” 竖貂说:“您之前先描述了俞儿的样子,仲父是迎合您的心意,编出好听的说法来鼓励您出征。现在您只说见到鬼,不要透露鬼的样子,如果仲父说的和您见到的一样,那就证明仲父确实是圣人,没有欺骗您。” 齐桓公说:“好。” 于是赶快驾车回宫,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恐惧,当晚就患上了重病,如同疟疾一般。

第二天,管仲和各位大夫前来探问病情。齐桓公把管仲召来,跟他说起见到鬼的事:“我心里害怕,不敢说出口,仲父你试着说说鬼的样子。” 管仲回答不上来,说:“请让我去打听一下。” 竖貂在一旁笑着说:“我就知道仲父说不出来。” 齐桓公的病情越发严重,管仲十分担忧,便在门上张贴告示:“如果有人能说出主公见到的鬼的样子,就把封邑的三分之一赠送给他。”

有一个人,戴着斗笠,穿着破旧的衣服前来求见管仲。管仲向他作揖,请他进来。那人问:“国君生病了吗?” 管仲说:“是的。” 那人又问:“国君是见到鬼才生病的吧?” 管仲再次回答:“是的。” 那人接着问:“国君是在大泽中见到鬼的吗?” 管仲说:“你能说出鬼的样子吗?如果能,我就和你共享家业。” 那人说:“请让我见到国君,当面说给他听。” 管仲带着他到寝室去见齐桓公。此时,齐桓公正坐在层层垫子上,两个妇人在为他按摩后背,两个妇人在为他捶腿,竖貂捧着药汤,站在一旁等候他饮用。管仲说:“国君的病,有人能说出病因,我已经把他带来了,国君可以召见他。”

齐桓公把那人召进来,看到他戴着斗笠,穿着破旧,心里很不高兴,急忙问道:“仲父说能认出鬼的人就是你?” 那人回答:“主公是自己伤害了自己,鬼怎么能伤害主公呢?” 齐桓公问:“那么到底有没有鬼呢?” 那人回答:“有。水中有鬼叫‘罔象’,土丘上有鬼叫‘峷’,山上有鬼叫‘夔’,野外有鬼叫‘彷徨’,大泽中有鬼叫‘委蛇’。” 齐桓公说:“你说说‘委蛇’的样子。” 那人说:“那‘委蛇’,身体像车轮那么大,长度像车辕,穿着紫色衣服,戴着红色帽子。这种东西,讨厌听到车马轰鸣的声音,一听到就会双手捧着脑袋站着。它不轻易出现,见到它的人必定能称霸天下。” 齐桓公听后,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知不觉站起身说:“这正是我见到的!” 于是,他顿时觉得精神爽朗,病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齐桓公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答:“我叫皇子,是齐国西部边境的农夫。” 齐桓公说:“你可以留下来在我这里做官。” 于是想封他为大夫。皇子坚决推辞说:“您尊崇王室,抵御四方蛮夷,安定中原,抚慰百姓,让我能一直做太平盛世的百姓,不妨碍我务农就足够了,我不想做官。” 齐桓公说:“真是高士啊!” 赏赐给他粮食和布帛,命令有关部门免除他家的赋税徭役。齐桓公又重重赏赐了管仲。竖貂说:“仲父说不出鬼的样子,而皇子能说出来,仲父怎么能接受赏赐呢?” 齐桓公说:“我听说,‘独断专行的人昏庸,善于听取众人意见的人明智’。如果没有仲父,我根本就听不到皇子的话。” 竖貂这才心服口服。

这一年是周惠王十七年。狄人侵犯邢国,又调兵攻打卫国。卫懿公派人到齐国告急。各位大夫请求救援卫国,齐桓公说:“讨伐山戎的战事刚刚结束,百姓还未从创伤中恢复。暂且等到来年春天,会合诸侯一起去救援吧。” 这年冬天,卫国大夫宁速来到齐国,说:“狄人已经攻破卫国,杀死了卫懿公。现在打算迎接公子毁回国做国君。” 齐侯大惊道:“没有早点救援卫国,我真是罪责难逃啊。” 不知道狄人是如何攻破卫国的,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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