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之勇,刚愎自用…大隋,气数将尽矣!
……
洛阳城外。
旌旗猎猎,杀气冲天。
黑压压的瓦岗大军如同潮水般,将偌大的洛阳城围得水泄不通。
军阵之前,一人一骑,卓然而立。
那人身着玄色战甲,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正是瓦岗反王,君墨渊!
城门缓缓打开。
杨广一身金甲,策马而出,身后跟着来护儿、麻叔谋、李元霸等寥寥数人。
双方遥遥相望,目光在空中交汇。
一边是末路的帝王,困兽犹斗。
一边是如日中天的反王,气吞山河。
杨广勒住马缰,目光死死盯住君莫渊,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和刻骨的恨意。
他猛地抬起马鞭,直指君莫渊,破口大骂:
“君墨渊!!!”
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这乱臣贼子!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吃我杨家的!用我杨家的!”
“竟敢反我大隋!反我杨家的江山!!!”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吗?!”
唾沫横飞,声嘶力竭。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君莫渊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如同看跳梁小丑般的讥讽笑意。
就在这时,杨广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瓦岗军阵前的一辆囚车。
囚车之中,一个须发皆白,身穿破旧铠甲的老将,正被铁链锁着,形容枯槁,正是他的皇叔,靠山王杨林!
杨广的眼神复杂了一瞬。
救他?
这个老顽固,打了败仗,损兵折将,还有什么用?
可是…
他看了一眼身后寥寥无几的将领。
如今大隋能征善战的宿将,死的死,降的降,杨林虽然败了,但终究是沙场老将,经验丰富,还能指挥些人马…
若是不救,岂不更寒了人心?
妈的!
杨广心中暗骂一声,脸上却瞬间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关怀备至的表情。
他催马上前几步,对着囚车里的杨林,大声道:
“皇叔!”
“皇叔你受苦了!”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急切。
“皇叔放心!朕今日亲自来了!”
“朕马上就来救你出去!!!”
这番假仁假义的话,落在君莫渊耳中,只换来一声嗤笑。
君莫渊策马向前,方天画戟遥遥指向杨广,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呵呵…杨广。”
他连“陛下”二字都懒得称呼。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这洛阳城啊?”
他的目光扫过巍峨的城墙,又落回杨林身上,带着玩味的笑意。
“啧啧…这洛阳城可是花花世界,你搜刮了这么多年的民脂民膏,都在里面吧?”
“你要是心疼这座城池,舍不得用它来换…”
君莫渊的笑容变得冰冷。
“那你这老皇叔的项上人头,本王可就替你收下了!”
这话如同尖刀,狠狠刺在杨广的心上!
洛阳!
这可是东都洛阳!繁华无比!更是他经营多年的根本重地之一!
里面的财富堆积如山!
用洛阳换杨林这个打了败仗的老匹夫?!
杨广的心在滴血!肉痛得无以复加!
但他脸上却强装镇定,发出一声冷笑:
“笑话!”
声音比刚才更加尖锐。
“区区一座洛阳城,算得了什么?!”
他摆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仿佛洛阳只是一块砖头。
“别说一座洛阳!就是十座洛阳!”
“也抵不上朕的皇叔一根汗毛!!!”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仿佛情真意切。
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有多痛!
囚车之中。
杨林听到杨广这番话,浑浊的老眼中瞬间涌上了泪水。
他挣扎着想要跪下,却被铁链束缚,只能激动地抬起头,声音哽咽:
“陛下…”
“陛下不必管老臣啊!”
他用力摇着头,老泪纵横。
“臣打了败仗,有负陛下重托,已是戴罪之身!”
“臣宁死!也绝不愿拖累陛下!绝不愿让陛下因为老臣而损耗国力啊!”
“陛下!快快退回城中!不要管老臣的死活!”
杨林这番“大义凛然”的话,更是让杨广心中熨帖,演戏也演得更起劲了。
他脸上露出“感动”和“决绝”的神色,对着杨林大声道:
“皇叔说的哪里话!”
“你是朕的亲皇叔!是我大隋的擎天玉柱!国之靠山!”
“朕岂能眼睁睁看着你身陷囹圄,弃你于不顾?!”
“今日!朕就算是拼了这洛阳不要!也一定要救皇叔你出去!!!”
听着杨广这“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话语。
囚车里的杨林,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老泪纵横,哽咽着喊道:
“陛下……陛下!!!”
满腔的感动和忠诚,几乎要溢出来。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位“情深义重”的陛下,心中想的却是:若非无人可用,朕才懒得管你这老东西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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