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衍皱起眉头,思考着。他决定将这古方带回去,找个懂行的人看看。或许,这古方中隐藏着解开蓝姨婆秘密的关键。尘封的药臼中,半张未燃尽的药方遇风自展,字迹渗出血珠:\"......人参三钱,须取背阳崖柏下生长的赤参......\"
\"是太爷爷改良的八珍汤!\"怀瑾的北斗胎记泛起青光,\"《苏氏医案》记载此方能起死回生,但需用至亲血为引......\"
话音未落,药臼突然炸裂,碎瓷片划过云疏脸颊。孩子用手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那鲜血在他稚嫩的指尖上凝聚成了一颗血珠。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当这颗血珠滴落在那一堆残渣上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原本只是一堆焦黑的灰烬,竟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地凝结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
这个小人形的胸口,赫然插着半截银针,而那半截银针的样式,竟然与苏丹前世所用的金针一模一样!
“哇!”一旁的云疏惊讶地叫出声来,“这药渣居然在告状呢!”她兴奋地拿起虎头鞋,将其倒扣过来,然后像模像样地把它当作惊堂木一样,用力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蓝奶奶,你把好药方藏起来啦!”云疏指着蓝奶奶,义正言辞地说道。
孩子见状,也不慌不忙地从鞋垫里掏出了一块麦芽糖。这块麦芽糖在他的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支神奇的画笔。他将麦芽糖轻轻地放在那已经被血珠融化的残渣上,然后用手指小心地勾勒着。
随着孩子的动作,麦芽糖在残渣上渐渐融化,而那原本模糊不清的药方,竟然也在麦芽糖的勾勒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最终完整地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念苏吹响骨笛,越冬的麻雀衔来枯枝,在雪地排成制药步骤。怀瑾的算盘珠滚过炭堆,突然定在\"附子用量\"处:\"《本草经集注》说附子不过钱,这里却写了三钱!\"
段嘉衍的军匕突然嗡鸣,刃面映出祠堂地砖下的暗格。男人劈开青砖,取出个油纸包,内裹的《苏氏禁方》正翻在\"四逆汤\"页,眉批赫然是:\"此方杀人,留之控嗣。\"
\"原来如此!\"苏丹将残方与禁方并置,\"当年太爷爷改良八珍汤,却被蓝姨婆偷换成剧毒的四逆汤\"她扯断一缕白发缠住银针,\"四君子补气,四逆汤夺命,差的就是这味血引......\"
药渣突然腾空,凝成太爷爷的虚影。老人指尖点向云疏心口的莲花胎记:\"好孩子,这方子该用赤子血化煞......\"话音未落,怀瑾突然呕出口黑血,少年手中禁方无火自燃,灰烬里掉出枚带血的乳牙——正是云疏三岁那年掉落的。
\"原来早该应验!\"苏丹颤抖着捧起乳牙,\"当年云疏高烧,我用的正是这缺味的八珍汤......\"段嘉衍的赤芍胎记突然发烫,男人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与药渣小人相同的针痕。
念苏的银貂窜上供桌,貂尾扫落积灰的牌位。云疏踮脚扶正灵位,虎头鞋底粘着的雄黄粉在青砖上显出谶语:\"古方蒙尘日,血亲偿债时。\"怀瑾突然夺过禁方残页吞下,北斗胎记暴涨:\"我来试药!苏家该有人担这因果!\"
子夜,苏丹按古法重制八珍汤。云疏将虎头鞋浸入灵泉,鞋面绣的忍冬花遇水绽放。当怀瑾的血滴入药盏时,祠堂废墟突然生出一株赤参,参须缠住烧焦的算盘珠,在月光下长成新的药柜。
段嘉衍饮下头碗汤药,背后的烧伤以肉眼可见速度结痂。男人将药渣埋入祖坟时,坟头突然冒出株并蒂芍药,花朵映着朝阳,一半是苏丹的月牙白,一半是他的赤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