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尘踏过鎏金门槛的刹那，一股磅礴威压扑面而来。八楼穹顶悬着九盏琉璃星灯，映得满室灵光如瀑。四周玄铁柜台上陈列的药材宝光流转，光是溢散的药香便让他气血翻涌——这里每一株灵药，都抵得上星枢阁半年的收益。

孙颠将古冶大师的清单递来，羊皮纸上墨迹未干：

“三阶雪魄草、二阶冰蟾衣、四纹寒玉髓......还有这味主药‘千年雪莲’？”李无尘指尖发紧，清单末尾的朱砂印记刺得他眼疼——那是三阶灵药的标记。

“寻常淬体境，怕是连这层楼的台阶都踩不热。”孙颠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他腰间松纹剑，“也就是司空大人开口，我才敢带少侠上来。”

李无尘沉默着走向最近的药柜。

“雪魄草，三阶下品，作价八百下品元石。”

“寒玉髓四纹，一千二百元石。”

柜台后灰袍老者报数的声音，比剑锋划过青石更冷。

他摸向怀中锦囊——赵家玄铁阁的地契静静躺着，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李家小儿，你也配进这八楼？”

阴鸷嗓音如毒蛇吐信。赵一虎自廊柱阴影中踱出，凝真境威压碾得李无尘骨骼咯咯作响。老者枯瘦的手指按在腰间的玄铁刀上，刀柄上刻着“赵”字的血纹：“夺我赵家玄铁阁，还敢拿来这里现眼？”

松纹剑云纹泛起赤芒。李无尘迎上那淬毒般的目光：“玄铁阁既已姓李，是熔是卖，与你何干？”

“好！好得很！”赵一虎怒极反笑，袖中血煞劲凝成三寸刀芒，“今日这八楼的规矩，老夫便教教你——”

“赵长老。”孙颠突然横插一步，七枚青铜算珠悬空成北斗阵，“武斗场的规矩，交易台上见真章。”

拍卖台前，玄铁阁地契甫一亮相，满场哗然。

“赵家锻兵三十年的招牌产业，起拍价两千下品元石！”

“两千五！”

“三千！”

叫价声此起彼伏。李无尘抱剑立于台侧，余光瞥见赵一虎额头青筋暴起——那老者正死死攥着竞价玉牌，指节捏得发白。

“三千五百！”天霜城萧家执事举牌，霜纹锦袍无风自动。

赵一虎猛然拍案：“四千！玄铁阁本就是赵家......”

“赵长老。”孙颠笑吟吟打断，“按规矩，竞价者需验明元石。”

老者面色铁青。他当然拿不出四千现钱——赵家在天斗城的大半资产，早随着玄铁阁易主化为泡影。

槌音落定时，萧家执事将装满元石的寒玉匣推给李无尘：“李少侠，合作愉快。”

……

药香氤氲的柜台前，李无尘将元石一枚枚码放。

“雪魄草、冰蟾衣、寒玉髓......”灰袍老者清点药材的指尖泛起灵光，最后却停在空荡荡的玉盒前，“千年雪莲，三阶中品，作价五千下品元石——可惜，断货三月了。”

松纹剑重重磕在玄铁柜面。李无尘盯着清单末尾那抹刺目朱红，忽然想起昨夜二叔咯血的场景——那口黑血里，混着被蚀骨爪毒腐蚀的脏腑碎末。

……

“李无尘，听说你在找千年雪莲？”萧林一袭雪貂氅，腰间冰玉剑泛着寒光。

李无尘抬眼：“你有线索？”

萧林轻笑：“天霜山脉的冰谷中，确实有一株百年雪莲，虽不及千年，但足以炼制解毒丹。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你自悟的‘气血九转’秘术。”萧林目光灼灼，“如何？”

李无尘沉默片刻，点头道：“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