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门规,自种自销的灵植只需缴纳三成收益税。只要我缴税及时,即便我卖出一百万斤,又能如何?”
陈长生应对如流。
“放肆!”赵德剑鞘重重顿地,“灵田是宗门产业,灵米自然归宗门所有!”
他又将话题翻回到最初,显然是有些绕糊涂。
“哦?”陈长生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地契。
“宗门东南杂役区三亩灵田,我被贬为杂役时,执事堂白纸黑字划给我,负责长期种植,按照份例缴纳所得就是。”
他弹弹在地契末尾的朱砂印上。
“这掌门大印,诸位要不要验验?”
邓如晦面色微变。那三亩贫瘠灵田本是宗门弃地,谁能想到被这咸鱼种出宝贝?
“就算田长期给你,”赵德冷笑,“你做得也太明目张胆,不管怎么说,那是宗门资产流失……”
陈长生盯着赵德的眼睛,“宗门资产流失,你们怎么就知道流失了?”
“那还用说,都卖给外人,你再把钱挥霍掉……”
“赵师兄上个月倒卖灵兽幼崽二十八只,”陈长生忽然掏出一个册子,“此为证据,赃款全存在鬼市钱庄。”
说来也巧,姓赵的那些小动作,都是经过宋老汉出手。
老宋把店铺送给陈长生之后,自然再不会和他们做类似的勾当,便将相关证据尽数上交。
好巧不巧,转头便用到。
此言一出,堂下哗然!
“这……执法堂的执事,知法犯法?”
“那他们以后还怎么管别人?”
“要是今天不给点说法,难以服众啊。”
赵德眼珠子一转,开始狡辩。
“诬陷,都是诬陷,我是清白的……”
嗡……
刑堂梁柱上缠绕的缚仙索忽然绷直——那是感应到谎言时的异动。
邓如晦额头也渗出冷汗,那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赵德还说做得很隐秘……
没想到陈长生轻易得知!
“要清算不如算个痛快!”陈长生猛地站起,“孙师兄,上账本!”
孙耀宗拿着册子进来,哗啦抖开。
密密麻麻的朱砂印记如血一样扎在邓如晦眼里,最刺目的是首页那行大字:
宗门纳税榜首——陈长生!
“睁大眼睛瞧瞧!”陈长生又躺回椅子上,“老子纳的税能抵得上十个风首峰!”
“哪个人能有我缴纳的税费多?”陈长生环视一圈,霸气侧漏,“还有谁!”
他忽然指向邓如晦,“倒是长老,您名下十八处洞府,可曾交过一枚灵石?”
“精彩!”小黑子突然从梁上跳下,狗爪拍着个玉匣,“汪!这是长老床底搜到的阴阳账本!”
“什么?”
匣中数百张符纸,每张都记录着阴阳账。
林清雪悄然进殿,抱剑立于殿角,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
她回宗门的藏书楼,未能查到有用信息。
倒是有一本混沌秘录,但是上边有很多涂改,没有看到什么有效内容。
眼下,既然师父说是大机缘,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可能……”邓如晦盯着符纸上自己亲笔写的暗账,“这禁制明明……”
“原则上来说,那也要禁止能量足够才是,而小黑子,它就是原则。”
邓如晦耸然一惊,难怪方才没看见土狗,原来是去搜寻证据。
土狗本就擅长搜寻,何况还是开灵智的狗,怎么能藏得过它?
但是……
他又怎么可能当场承认?
“都是陈长生伪造而已,邓长老可别给他骗了!他擅长模仿笔记,您再看看,每一条都对不上!”
忽然,一个声音凌空炸响。
邓如晦如闻仙乐。
他定睛一看,说话的正是郑开天。
郑开天是年轻一辈公认的天才,很有号召力。
有他开口,定然能唬住人。
果然,一些人跟着起哄。
“郑师兄说得对,陈长生定然造假!”
“姓陈的一直是个废物,突然种出那么多灵米,一定是偷的!”
“没错没错,之前怎么没听说他是个种灵米的能手?”
郑开天的亲信们开头,便有不明真相的人跟进。
转眼间,对陈长生的质疑铺天盖地。
于是,邓如晦化被动为主动。
“不错,老夫险些被他欺骗。陈长生竟敢伪造证据,陷害长老。你们说,该当何罪!”
“此乃重罪,诛杀也不为过!”
赵德马上回答。
只要能将陈长生弄死,他那点事,邓如晦也能帮着遮掩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