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蹄声轰隆,如闷雷作响,白日惊雷,天边仿若一团乌云凝结成压顶之势。
福船上听到动静的庞保,慌忙钻出船舱,却只来得及看到一支大军直奔苏丘城而去。
“喂,等等我啊,你们不能把我扔下啊。”
没人回应他的喊话,偌大条福船,忽然间变空了。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苏丘府衙。
二堂中,郝知府正与手底下的几位副手商议接下来如何重新丈量土地,查清匿田之事。
忽听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喊之声。
不经通报,一名衙役闯入二堂中,见官就拜,“报,启禀大老爷,徐府新过门的孙媳妇突发恶疾病逝,董家兄弟说是徐家蓄意杀人,如今两家人在苏白河上打起来了。”
郝知府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徐家的事,那就是苏丘府衙的事。
有着徐半府之称的徐家,加上沾亲带故,整个苏州府几乎都跟徐家有关系,府衙内的官吏更是绝大多数是徐家门徒。
一众官吏有一个算一个,听到这个消息,没人敢怠慢,不等郝知府吩咐,当即各自招呼手下人,作势要向苏白河进发。
然而,便是在此时,忽又有一名衙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二堂中来。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江宁巡抚传讯,新任织造使来了,昨日路过江宁已拜会江宁守备提督,不日便到苏丘。”
一声惊呼连着一串惊呼,只不过相比于刚刚的愁眉不展,此时大多数官员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好些人忍不住拿眼睛瞟向身后的脸色刚毅,甚至稍显木讷的知府大人。
“老爷,听说这回来的新任织造使,是将徐阁老赶出京城的先帝宠臣,此次来势汹汹,恐怕不好相与。”
自有文书小声提醒郝知府。
郝知府冷哼一声:“一个佞臣而已,本府行的端走的正,怕他作甚,走,先去徐府,查验命案。”
“是!”
一众官吏应命随行,只是就在他们刚要迈出府衙大门时,忽见城门吏仓皇失措地跑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老爷不好了,兵,上千骑兵,上千骑兵出现在城北,正加速奔我们这儿来。”
“哗”的一声,这一下所有人都惊了,本能地想要寻地觅处,四下躲避。
只有,郝知府站定如松,于一群乱草中,依旧挺拔如初。
但见他面色冷峻地,呵斥道:
“慌甚,朗朗乾坤,盛世在朝,既无百姓造反,又无乱兵作祟,岂有兵马无故冲击府城的道理,备马,待本府前去一观。”
只是他这段话的话音未落,天边忽地升起一团乌云,半边天空随之陷入漆黑如墨,仿若半个天地被墨汁浸染。
随着乌云而来的,还有滚滚闷雷之声。
仔细听去,那闷雷之声竟然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城外。
霎时间,半城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