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宽世要运的不是盐!\"梁学钊话音未落,溶洞深处传来骡马惊嘶。
三十七盏桐油灯照亮溶洞石壁,青禾腕间铜环突然发出蜂鸣。
石壁上枫木图腾的纹路,竟与周家货箱暗记如出一辙。
暗河边的盐箱堆里,五匹驮马倒毙在地,口鼻渗出蓝黑色血沫。
\"是箭毒木。\"青禾用银簪挑起驮马舌苔,\"这种毒见血封喉,但...\"
她突然用苗语厉喝,两个苗家汉子按住正欲触碰盐箱的镖师。
月光透过溶洞天窗,照见盐箱表面幽蓝涂料正在缓慢褪色。
彭胜安在沅州码头数着改装火炮,突然接到飞鸽传书。
竹筒里的密信画着残缺的枫木图腾,背面是青禾特有的胭脂印。
他掀开账本夹层,泛黄的地图上标注着刀耕寨溶洞通往昆明的密道。
此时青禾正带着刘岳昭在溶洞潜行,铜环与石壁图腾摩擦出点点火星。
暗河分流处,他们发现了刻着湘军徽记的铁索桥。
桥头石碑积满青苔,但\"咸丰九年督造\"的字样仍依稀可辨。
\"这是当年平苗军的运粮道。\"刘岳昭剑眉紧蹙。
对岸忽然亮起火光,六个苗民装束的汉子正往骡马背上装载特制盐包。
领头的转过身来,竟是三日前在祭祀中献酒的侗寨头人。
昆明马帮总舵的铜香炉腾起紫色烟雾,青禾轻摇孔雀翎折扇。
堂下跪着的马锅头满脸紫胀,咽喉处插着半截湘军特制弹头。
\"周大人的货也敢私验?\"她脚边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被割开的盐包。
城外驿道上,镇远镖局的骡队正在更换旗幡。
镖师撕去\"周\"字徽记,露出\"滇南盐政\"的朱红官印。
货箱蓝漆遇水化作青烟,沿途巡查的官兵纷纷掩鼻退避。
而在沅州兵备道的密室里,彭胜安正将特制火药填入铜炮。
青禾站在祭祀崖边,腕间三枚铜环在月色下叮咚作响。
她脚下是周家商队坠崖的骡马尸体,盐箱在深谷中裂成碎片,露出夹层里的洋枪部件。
\"当年汉官给的铜环能打开密道,自然也能锁住贪心。\"
晨雾再起时,新任苗王与湘军将领并肩立在重修的石碑前。
商队铃铛声从官道传来,这次运盐的骡马背上,都系着用断刃铁片打制的辟邪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