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
“淮州高瑞,献此国之重器,未取分文,其功至伟,其心可嘉!臣恳请陛下,隆恩厚赏,擢升高瑞,委以重任,以彰其功,以励天下!”
李宗延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之喜和李宗延的郑重请求震撼了。
永昌帝看着下方激动不已的李宗延,又看了看那块坚硬的水泥样本,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李爱卿所请,正合朕意!”
“陛下圣明!”
李宗延激动地叩首。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户部尚书周怀远。
他排众而出,脸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一丝阴鸷。
高瑞?又是这个高瑞!他怎么可能搞出这种东西?周怀远心中惊疑不定,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强烈的抵触!他本能地想要阻止这件事!
“哦?”
永昌帝眉头微挑,看向周怀远。
“周爱卿有何高见?”
周怀远躬身道:“陛下,黄河治水,乃国之大事,历来耗费巨大。此‘固石’之法,虽经初步试验看似有效,然其长久之效如何?大规模应用,成本是否真如所言那般可控?所需原料虽常见,但开采、烧制、运输,耗费几何?是否会因大规模开采而破坏农田山林?凡此种种,皆需详尽勘察、周密计算,方可定夺。仓促推广,恐……后患无穷啊!”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似乎句句在理,皆是为国库和长远考虑。
一些原本就持保守态度的官员,闻言也微微点头,觉得周尚书所言不无道理,此事确实太过重大,不能仅凭一次试验就草率决定。
李宗延脸色一沉,正要反驳,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周尚书此言差矣!”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三皇子赵宸缓步而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父皇,儿臣以为,周尚书过于谨慎了。”
赵宸对着永昌帝行了一礼,随即转向周怀远,目光锐利。
“黄河水患,刻不容缓!龙须口试验,乃是在洪峰实战之中检验,其结果数万军民亲见,张启明郎中亲笔奏报,更有实物在此,岂是‘看似有效’四字可以轻描淡写?”
“至于成本与长久之效。”
赵宸微微一笑。
“高瑞既然能献出此等神物之秘方,想必对此早有考量。张启明奏报中亦提及,高瑞称原料常见,成本可控。我大胤能人辈出,难道连勘探、计算、优化之能都没有吗?若因噎废食,坐等详尽勘察、周密计算,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届时,黄河两岸,又将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良田化为泽国?难道这些代价,周尚书也计算在内了吗?”
赵宸一番话,掷地有声,既点明了事情的紧迫性,又隐隐将周怀远置于漠视灾情、阻碍利国利民之举的境地。
“更何况。”
赵宸语气一转,带着赞赏。
“淮州高瑞,一介商贾之子,却有此经世济民之才,更兼具献宝报国之心,实乃我大胤之幸!父皇若不大力嘉奖,推广其法,岂不令天下有才之士寒心?”
永昌帝闻言,龙颜更悦,赞许地看向赵宸。
“皇儿所言甚是!”
他目光扫向周怀远,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