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绿色罗裙,裙摆上却沾满了黑色火药。
“养鲤的!”
“你说的威力巨大的‘炮弹’,本姑娘出了一点问题,快点来帮忙!”
李玄戈一见柳颜裙摆上沾着的火药灰,眼睛瞬间亮得像见了烤鸡腿的白熊崽,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摇椅上弹起,蟒袍下摆卷起满地礼单纸片,三步并两步冲到柳颜跟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就往月洞门外拽:“天降祥瑞啊!工部有难,本王岂能袖手旁观?!”
公孙明月剑穗一甩缠住他后腰带,冷笑道:“礼单还没核对完,殿下这是要逃婚?”
“逃什么婚?这叫曲线救国!”
李玄戈边解剑穗边往柳颜身后躲,“颜儿改良的火炮要是炸了工部,明天全帝都百姓都得露天洞房……本王这是舍小家保大家!”
鱼幼薇拎着墨迹未干的礼单拦在门前,朱唇勾起讥诮弧度:“三个月殿下还说工部的地砖比您的脸皮还厚,炸不穿。”
“今时不同往日!”
李玄戈继续狡辩着,“咱研究的‘炮弹’,是威力更猛的大家伙!”
虞姬和虞瑶对视了一眼,趁机扯住李玄戈另一只袖子:“殿下若是跑了,我们姐妹的凤冠霞帔找谁试尺寸?”
“找阿萝啊!”
李玄戈猛地将看热闹的阿萝和阿紫姐妹推到她们中间,“阿萝是豆腐西施,心灵手巧得很,准错不了!”
阿萝吓得差一点把《乾仪》竹简摔地上:“殿下!奴婢不懂这些呀……”
“你懂,你必须懂。”李玄戈强硬的说道。
阿萝:“……”
一旁的千户看不下去了,开始护美:“殿下,有什么事冲我来……”
“好啊。”
李玄戈打断了他的话语,“本王明儿就让阿萝冲喜,嫁给隔壁的老王!”
“别!”
千户吓得一个机灵,一个滑跪到了阿萝面前,“你肯定会吧?”
阿萝:“……”
她真不会啊!
然而。
李玄戈已经趁乱拉着柳颜蹿上了院墙,“礼部要问就说本王去研发‘洞房专用烟花’了,保证大婚当晚轰得英格莱贺礼船跳迪斯科!”
人群中的赵硕瞳孔地震:“跳什么科?”
没人回答他。
只有公孙明月的惊鸿剑“夺”地一声,死死钉上了墙头。
“工部在城西!你往东跑什么?”
“声东击西懂不懂?兵法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李玄戈的声音从隔壁包子铺房顶飘来,“今晚带糖醋排骨去工部捞我啊,我要腌入味的那种……”
五位准王妃望着那道蟒袍蹿房越脊的背影,气得齐齐跺脚。
都已经是王爷了,还是那么混不吝!
都已经要娶六个王妃的人了,还那么像一只猴子!
夏玲珑气得牙痒痒:“等大婚当日,定要在他合卺酒里掺黄连!”
鱼幼薇提笔在礼单添上一行小字。
“洞房夜加设兵法考校环节,错一题睡一夜书房。”
公孙明月冷冷颔首:“同意!”
虞家姐妹对视一眼,突然笑靥如花地挽上阿萝和阿紫的胳膊:“走!咱们试嫁衣去~”
千户和木钱顺势蹲在墙角嗑瓜子,同时用手肘捅了捅看呆的赵硕:“羡慕吧?能被五位天仙追着打也是福气。”
赵硕望着消失在瓦垄间的身影,独眼泛着向往的泪光:“俺要是能学得殿下半分厚脸皮,去年的压寨夫人,就是俺的人了……”
“压寨夫人?”
千户翻了个白眼,“土匪不就是没脸没皮?”
赵硕:“……”
白熊崽扒拉着满地礼单,突然叼起李玄戈先前准备好的绣熊纹喜袍的下摆。
那歪歪扭扭的金线小熊爪,正对着工部方向竖起中指……
……
当天。
残阳如血,三十万玄甲军的铁蹄踏碎了帝都郊外的寂静。
大皇子李龙基一马当先,镶金马鞍上还沾着漠北的黄沙。
他望着城门楼上猎猎作响的赤龙旗,双眼虚眯着。
没错。
他们回来了!
虽然晚了不少时日,但也算是凯旋而归了……
“大哥,你看!”
二皇子李元霸突然勒马,玄铁重戟指向城门。
只见。
白虎大街上红绸漫卷,宫灯如星,连护城河上都飘着描金并蒂莲的河灯,就连礼部的官吏们捧着漆盘在人群中穿梭,盘中的喜饼竟烙着五爪蟠龙纹。
“嗬,父皇倒是舍得给咱们摆庆功宴。”
李元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排场,比当年国宴都不差……”
然而。
他的话音刚刚一落。
李怀安的折扇一收,眯眼望向皇城方向:“二哥错了,这可不是庆功宴……”
他挑起路边一张被风掀起的喜帖,烫金的“囍”字刺痛了三人的眼。
“这分明是八弟的婚礼!”
李龙基和李元霸的脸色,同时阴沉了下去。
一个皇子大婚,居然这般大的排场?
反而他们凯旋的接风洗尘在角落中……
没错。
角落中迎接他们凯旋的官员,正在城门的一角盘踞着呢!
不爽的李元霸顺势上前,一把揪住官员的衣领,怒问道:“我们回来了,怎么就你们几个在迎接???”
“二殿下。”
官员瑟瑟发抖,发绿的脸印上红色的灯笼显得一片发紫,“八殿下准备迎娶六位王妃,陛下大摆宴席,如今人手不太够。”
李龙基:“???”
李元霸:“???”
李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