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你个大头鬼!”
鱼幼薇娇斥了一声,而抄起鸡毛掸子的柳颜已经杀到,掸子带着风声抽向李玄戈的后背,“解释留着跟阎王爷说去!”
“殿下快跑!”
虞姬急得跺脚,抓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砸向虞瑶试图阻拦,却砸偏了,“啪”一声正中刚进门的千户脑门!
“嗷!”
千户捂着头,一脸懵逼。
紧接着。
整个内院瞬间炸锅!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关门!放……放阿黄!”
侍女们尖叫着抱头躲避横飞的“武器”……
绣鞋!
果核!
鸡毛掸子!
甚至还有虞瑶情急之下甩出去的珍珠耳环……
廊下养的那条看门大黄狗被这阵仗吓得狂吠不止,拖着链子满院子疯跑,撞翻了晾晒药材的竹匾,晒干的当归黄芪天麻撒了一地!
“我的雷击木!”
虞瑶看着被大黄狗踩碎的珍贵木料,心疼得直抽气。
“哐当!”
赵硕刚扛着一坛新酒踏进垂花门,被迎面飞来的铜盆砸中胸口,酒坛脱手,“哗啦”一声,醇香的御酒泼了一地,浸透了夏玲珑刚换下的劲装……
“我的流云锦!”
夏玲珑看着衣襟上迅速扩大的酒渍,眼神瞬间冰封。
而此刻。
事件的中心人物……
尊贵的八皇子李玄戈殿下,正被五个盛怒的美人围追堵截,抱头鼠窜于假山花木之间,玄色蟒袍被树枝勾破,发冠歪斜,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在墓前立誓的凛然气度?
“木钱!赵硕!都死哪去了?!护驾!护驾啊!”
李玄戈一边躲着柳颜的鸡毛掸子,一边朝院子嗷嗷直叫。
千户捂着红肿的额头,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他的身后。
木钱和赵硕面面相觑。
护……
护驾?
护哪门子驾?
他们哪敢护驾?
那些都是王妃啊……
一时间。
他们直接默默地退出了院子,任由院子里面回荡李玄戈的嗷嗷叫……
不多时。
院内的鸡飞狗跳终于随着众人筋疲力尽而告一段落。
李玄戈瘫坐在假山下的石凳上,蟒袍被扯得七零八落,额角还挂着柳颜用鸡毛掸子抽出的红痕。
虞瑶气鼓鼓地整理着被大黄狗踩烂的药材,鱼幼薇则叉腰瞪着他,夏玲珑冷着脸擦拭锦袍上的酒渍,只有虞姬偷偷塞给他一块手帕擦汗……
“殿下!”
李玄戈刚喘匀气,千户便从院门外探出头,一脸欲言又止,“外面……”
“说啊!”
李玄戈没好气地摆手。
“属下方才开门,见着一个……遮面的女子。”
千户压低声音,“她说要见‘梗王’,行色匆匆的,瞧着不像寻常人。”
话音未落。
六道目光如冰锥般钉在李玄戈身上。
“遮面的女子?”
鱼幼薇冷笑一声,手中捏得鸡毛掸子嘎吱作响,“李玄戈!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
“冤枉啊!”
李玄戈“噌”地一下子跳起来,指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本王今日刚刚抵达帝都,又从宫内吃席回来,方才还被诸位爱妃追得差点驾崩,哪来的工夫招惹旁人?”
靠!
早知道不隐瞒着这一群凶婆娘了。
现在好了……
一时隐瞒一时爽,如今就要倒大霉了!
柳颜将掸子往石桌上一拍:“那这遮面女子从何而来?指名道姓要见你,总不会是来送点心的吧?”
“不信?”
李玄戈一把扯过千户,“走!本王亲自去看看!诸位爱妃也一道!若真是本王招惹的,今日便由着你们用掸子抽成筛子!”
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众女冷冷一笑。
然后。
众人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走向院门。
结果……
众人一踏出府门,结果门外空无一人。
青石板路上只余几片被风卷起的枯叶,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人呢?”
李玄戈张望,众女黛眉一蹙。
“奇了……”
千户茫然四顾,“卑职明明让她候在此处,转身去通传的工夫,可人咋就不见了???”
李玄戈皱眉扫视街巷。
天色已经黑沉沉了,长街尽头更是已经空荡荡的,哪有什么遮面女子?
“装神弄鬼。”
夏玲珑冷声道,“怕不是影阁的探子,见我们人多便遁了?”
“我倒觉得是他的情债。”鱼幼薇横了一眼李玄戈。
李玄戈:“……”
不是。
自己的形象,在鱼大才女这儿,已经败坏成那样了?
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尤其是一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委屈感油然而生。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李玄戈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拔高了八度,指着空荡荡的门口,“看看!人都没有!本王敢对天发誓,今日之前,绝没见过什么遮面女子!更别提什么风流债了!若本王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让我被允姨的蛊虫啃上三天三夜!”
他情急之下,连乌蒙允的招牌手段都搬出来了,以示毒誓的严重性。
鱼幼薇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发誓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说不定就是你那些‘红颜知己’之一,见我们人多势众,吓得溜了。”
“就是!”
柳颜把玩着鸡毛掸子,眼神不善,“谁知道你这几个月在外头招惹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