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拐进盘山公路时,天已经擦黑了。
山洞在半山腰,洞口爬满野葛,风一吹就沙沙作响。
我刚要抬脚跨进去,沈墨突然拉住我胳膊,另一只手已经摸出战术匕首——他的背绷得像张弓,是我熟悉的战斗状态。
“出来吧。”他对着山洞深处喊,“我们不是来砸你酒坛的。”
黑暗里传来酒坛碰撞的脆响,一个白发老头晃着酒葫芦走出来,酒气裹着潮湿的山风扑面而来。
他浑浊的眼睛在我们脸上扫过,突然笑了:“孤影战队的小队长,带着新队员来翻旧账了?”
“周清羽在哪儿?”沈墨直接了当。
老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粗布衣服上:“那丫头命硬,当年清除程序只炸断了她半条命。现在被困在镜渊遗迹里——”他突然眯起眼,盯着沈墨的脸,“那地方的陷阱,是你爸当年亲手设计的。”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沈墨的身体明显一震,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
“要救她?”老头把酒葫芦塞进我手里,“拿这个当信物。”葫芦上还沾着酒渍,我摸到内侧刻着个“周”字,“不过么……”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现在看到的线索,马上就要没了。”
系统界面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我视网膜上的数据流开始疯狂扭曲。
周清羽的日志像被无形的手撕扯着,一个字一个字消失;老酒鬼的脸在黑暗里忽明忽暗,最后只剩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有人在删数据——”
“林悦!”沈墨突然抓住我肩膀,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系统投影彻底黑屏前的最后一秒,我看见屏幕中央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字:【零号正在定位宿主】。
山风卷着野葛叶扑在脸上,我和沈墨对视一眼。
老酒鬼不知何时塞给我一张泛黄的地图,边角还沾着酒渍,地图最中央画着座断墙,门楣上的符号我在系统里见过——那是镜渊遗迹的标志。
“走吗?”我问。
沈墨从战术背包里摸出强光手电,光束划破黑暗,照在地图上:“走。”他说,声音低得像山涧里的石头,“不管后面有什么,我都要把当年的真相挖出来。”
我们转身往山下走时,我听见背后传来老酒鬼的哼唱声,调子很耳熟——是孤影战队当年的队歌。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酒香,像极了周清羽曾经分给队员们的青梅酒。
而地图上的镜渊遗迹入口,正在夜色里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