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里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管道盖被掀开。苏晚握紧吊坠,听见顾沉的呼吸声突然急促——紧接着,所有热源图标都消失了。
“顾沉?!”她对着耳麦大喊,“收到请回答!”
只有电流的滋滋声。苏晚疯狂敲击键盘,调出仓库的旧监控,终于在通风管道的拐角处看到了画面:顾沉的战术手电照亮锈迹斑斑的墙壁,上面用红漆写着“可颂之墓”四个大字,旁边还有一枚眼熟的蓝宝石袖扣——那是可颂从不离身的遗物。
她的心脏停在喉咙里。耳麦里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摩斯密码,她颤抖着翻译——是顾沉的声音:“陷阱……是陷阱……”
苏晚猛地站起身,军用平板从膝头滑落。她看向窗外,凌晨三点的天空像被泼了墨的画布,而她知道,在那片黑暗中,顾沉正在与过去的阴影搏斗,就像《星尘》里的主角,在废墟中寻找最后的星光。
她捡起平板,热成像画面突然恢复,只见顾沉的图标正在急速移动,身后有六个红点紧追不舍。他在管道里奔跑的姿态,与星尘里女主角逃生的镜头重叠,一样的狼狈,一样的坚定。
“坚持住,”她对着耳麦低语,“我就在这里,和你一起看星尘坠落。”
远处传来警笛声,苏晚知道,那是行动队的支援。她握紧星尘吊坠,仿佛握住了黑暗中的火种。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生路,她都要守在这里,像电影里的女主角那样,成为顾沉眼中永远不熄灭的星光。
解码程序的进度条爬得比心跳还慢。窗外,一片枯叶被风卷着撞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当“别开门”三个字跳出来时,她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扬声器里的金属碰撞声像子弹穿过耳膜,她猛地扑到沙发后,防狼喷雾的保险栓已经打开。
时间在恐惧中扭曲成粘稠的液体。她数着挂钟的滴答声,数到第一万零八十下时,窗帘缝里渗进一丝蟹壳青——那是黎明前最危险的时刻。楼道里传来皮鞋蹭过地面的声响,不是顾沉惯常的军靴声,而是更轻、更滑的皮鞋,像蛇在爬行。
门锁的电子屏蓝光一闪。苏晚看见猫眼投射的光斑里,有人影晃了晃。她屏住呼吸,防狼喷雾的喷嘴对准门缝,脑海中闪过《星尘》里的经典台词:“黑暗中最亮的光,往往来自最危险的地方。”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她闻到了那缕熟悉的雪松香——混杂着硝烟和铁锈味。
“顾沉?”她的声音破碎成两半,像被风吹散的星尘。
男人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他左手臂的纱布被血浸透,结成暗红色的痂,却仍将U盘举在胸前,仿佛那是战利品。他的瞳孔在阴影里收缩,看见她握喷雾的手在发抖,唇角却扬起惯常的淡笑:“该换个更高级的警报系统了。”
苏晚的防狼喷雾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她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指节上的新鲜擦伤,那是与硬物搏斗的痕迹。而他的左腰,有一道更长的血痕,透过撕裂的衬衫布料,露出底下未愈合的旧伤——那是三个月前替她挡枪留下的。
“定位器呢?”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
“被匕首划断了线。”顾沉晃了晃U盘,金属外壳上有道新鲜的凹痕,“但它替我挡住了致命一击。”
苏晚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每一个道具都有它的使命。”此刻,这个承载着罪证的U盘,竟成了他的护身符。她踉跄着上前,触到他外套下潮湿的体温,这才发现他在发抖——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透支后的脱力。
“先处理伤口。”她拽着他往医药箱走,却被他反手按在墙上。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先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