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哉行缓过来之后,在叶晓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这才有余力关注她的情况。
她的脸吓得煞白,身体在发抖,时不时不安地看向斜坡上的战场,就算很害怕,她刚才也有关注到他的不适,给予他很好的照顾。
时哉行有些触动,安慰她:“不必担心,他无法伤害你……”
他的话语蓦然中断,叶晓曼惊慌地扑进他的怀里,并顺势抱住了他的腰,“真的吗,我刚才害怕极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那个魔族好像很厉害啊,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来伤害我呢?”
她撞进怀里的时候,差点把时哉行的灵魂也撞出了躯体,怀里的空隙被填满,柔软的触感像抱住了一片云。
时哉行从未和人如此亲密接触过,一时不知道如何作反应,把一个惊恐无助的人推出怀抱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而身体在难受之后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很是舒服,他的身躯舒适得要叹气。
虽然他隐隐感到奇怪,叶晓曼为何要一直揉着他的腰呢。
他回答她:“魔族为了赢,会在大比正式开始之前狙杀各界天骄……”
他猛然推开她,背过身去,吐出了两口鲜血。
叶晓曼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故作关怀地问:“您没事吧天姚长老?”
时哉行摇了摇头,用袖间抽出手帕拭了拭唇边鲜血,“不必担心,是修改因果的反噬罢了。”
“啊?”叶晓曼才知道,时哉行刚才的法术原来会对自体产生伤害。
紧接着她意识到时哉行的言外之意,背脊发寒:“等等,就是说刚才如果不是您修改了未来的走势,我会被那个拓跋於陵抓走?”
时哉行点头。
叶晓曼马上说:“那您可以再预言一下吗?那说拓跋於陵会暴毙!”
时哉行捏着手帕转过头来看她。
叶晓曼这才发现他头发极长,如夜色倾泻,逶迤垂落至小腿,在腰际被一条枯纸色的枯叶色旧缎带松松束起,转脸的时候,惨白的脸烘托在墨发里,眼极黑,唇似血,奢靡中透着腐朽的美感。
“我不能。”时哉行平和地说。
叶晓曼:“为何?”
时哉行慢慢地转过身来。
“其一,我身体虚弱,承担不起过大的因果反噬。我杀人,并非单单杀了一个人,是彻底抹去了与这个人相关的因果。”
“若后续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后世一位伟大的人物,因为这个人的死亡无法诞生,因果在我。”
“其二,该死的人必死,不该死的人……”时哉行轻轻地咳着,看叶晓曼,“你若承担着重大的使命,天道会护佑你,你就算落到魔族手里,也能逃出生天。”
叶晓曼自嘲:“所以我就算被拓跋於陵杀了,也只能怪我命不好是吧。”
她又问:“那你刚才干嘛要替我修改未来?”
时哉行微笑:“你受我搭救,何尝不是你的机缘。”
叶晓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