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空中云朵后闷闷的雷声,“长老,要下雨了。”
她说,尽量让嗓子发出哭腔。
“其实我很害怕,老担心拓跋於陵会再袭击我,不敢回去。”
“我住的地方很偏僻,师姐师兄们加上我都打不过大魔头。”
时哉行和蔼地告诉叶晓曼:“我已经测算出玄幽魔祖的藏身之处,他不在天机门内部,各位祖师已前去围剿他,你不必害怕。”
同时他有点失望,叶晓曼过于懦弱了,恐怕无法背负救世的责任。
“那我就放心了。”
叶晓曼走回时哉行跟前,在他的注视下,拿起桌上一个干净杯子,给她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她喝完水,时哉行想她应该走了吧,没想到她绕过他的椅子,往珠帘后走去,停在他的床前。
“你的被子是什么材质的?天呐,它会一闪一闪发光耶。”
时哉行透过珠帘,看到叶晓曼弯腰在摸他的床。
她的声音拔高,很惊喜,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他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其实他心如古井,是很少对什么东西产生好奇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疲累的身躯已经过长途跋涉,站在她身旁,被她吸引着去看被子。
不过是为了提高观赏性,被面的刺绣图案镶嵌了一些米粒大小的夜明珠而已。
叶晓曼又很自然地说:“布料摸着很舒服,不知道睡起来什么感觉?”
她说完,当着他的面往床上一倒。
她倒下的时候,手勾着时哉行的腰带,时哉行被她带得倒在她身旁。
时哉行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发展成两人肩并肩地躺在床上聊天。
叶晓曼无聊地转动她手臂上的黄金手镯,“天姚长老,你是哪里人?”
时哉行看着帐顶,那里用发光的灵线绣了一幅天象图,漫天的星辰在灯火中闪烁。
他说:“我不知道。”
叶晓曼停下动作,不会吧不会吧,连聊原生家庭创伤打开心灵这一步也走不通吗。
“怎么会不知道?”
时哉行说:“我出生后不久,前一任门主测算出我与天机门有缘,找到我父母,收养了我。”
“我从小在昆仑天宫长大,身边年龄相仿的弟子和我一样,天生不知道父母的存在,身边人不说,我们亦不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同。”
“等到出门游历天下,知晓真相时,老门主已去世了。”
叶晓曼停下摆弄她手镯的动作,时哉行转过脸看她,他原以为她会和别人一样,说些言不由衷安慰的话,没想到她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赞同地说:
“你们不是都很会算吗,自己算一算不就能找到亲人了?”
时哉行笑了,“善易者不卜。我们算自己的事情,总无法不准。”
“笨,”叶晓曼说,“你们可以交换着算啊。”
她说完,洋洋自得她的聪明才智,吹了吹她的刘海。
沉迷于自恋,完全无暇哀悼他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