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川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突然的惊呼打断。
“你受伤了!”
沈念棠踮起脚,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嘴角的血迹,心疼得眼眶发红。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不远处的方御琛。
夜风骤急,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散了她最后一丝畏惧。她甩开顾霆川的手,径直冲到方御琛面前,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抬脚狠狠踹向他的小腿!
“你凭什么打他!”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一只炸毛的猫。
方御琛闷哼一声,却并未躲闪。月光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沈念棠被他的反应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人被自己踢了一脚竟然还笑得出来。
果然是脑子有问题。
沈念棠也不打算和方御琛继续说话于是转山就走到了顾霆川的身边。
“我们走吧……”
顾霆川将她护在身后,冷冷地扫了方御琛一眼。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最终,顾霆川转身牵起沈念棠的手,大步走向吉普车。
车门“吱呀”一声打开,顾霆川弯腰将她抱上副驾驶,又单膝跪地,替她脱下那只沾满泥泞的鞋袜。沈念棠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的掌心粗糙温热,动作却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泥水褪去后,露出她白皙的脚背,唯有脚踝处还沾着几颗泥点子,像雪地上的污痕。
女人的耳尖泛红。
顾霆川用随身的手帕沾了水,一点点擦净她脚上的污渍。他的指腹偶尔蹭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安顿好沈念棠之后,顾霆川关上车门,转身走向方御琛。两人的对话被风声切割得支离破碎,沈念棠只看到顾霆川的背影绷得笔直,而方御琛的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像一条冰冷的蛇。
沈念棠坐在车里并不知道两个大男人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只是很快顾霆川就返回了车上。
很快,引擎轰鸣,吉普车碾过碎石路。今天晚上沈念棠已经体力耗尽,身边的男人开着车她也只觉得心安。
迷迷糊糊地靠在座椅上,眼皮越来越沉。朦胧中,她感觉到顾霆川脱下了军装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微微一震。沈念棠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顾霆川打横抱起。月光下,一栋二层小洋房的轮廓逐渐清晰——红砖墙上爬满藤蔓,雕花铁门半掩着,窗棂里透出暖黄的灯光。
“这是……?”
她揉了揉眼睛。顾霆川抱着她踏上台阶。
“这是我们的家。”
二楼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沈念棠陷进柔软的床褥中。顾霆川半跪在床边,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时,动作顿了顿。
沈念棠被顾霆川稳稳地放在卧室的床上。床褥柔软,带着淡淡的阳光气息。她环顾四周,房间的陈设简单却温馨。
顾霆川转身从外面拿过来一双粉色的拖鞋。沈念棠原本还很诧异但是转念又一想,说不定是顾霆川早就准备好的。
此时顾霆川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沈念棠穿的睡衣。
沈念棠接过衣服,指尖摩挲着衣料上细密的针脚。睡衣的面料也是极为柔软的。
“这房子……”
她轻声问,目光扫过窗棂上贴着的褪色窗花,那是一只衔着桃枝的喜鹊,边角已经卷曲。
顾霆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神柔和下来,
“早在我结婚前就有了。以前在青阳军区忙,一年也回不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