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的手指僵在半空,温热的牛奶杯壁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她盯着杯中微微晃动的乳白色液体,有些迟疑:“你怎么知道……”
话未说完,伊藤寺久远已经转身从热水里取出热好的毛巾,拧掉上面过多的水分,蒸腾的热气中,她轻轻托起灰原哀的手腕,将毛巾敷在她冰凉的手指上。
“因为小哀的手在发抖啊。”
毛巾的热度透过皮肤渗入血管,灰原哀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正不受控制地轻颤。
梦里残留的枪声似乎还回荡在耳畔,而此刻厨房暖黄的灯光下,伊藤寺久远低头为她擦拭手指的样子,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
灰原哀猛地抬头,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眸里,那里映着灯光与自己的倒影,清晰得让她无处躲藏。
“……多管闲事。”
她抽回手想离开,却被塞了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看去,是只巴掌大的企鹅玩偶,颜色很奇怪,是一只茶色的企鹅。
“暂借给你。”伊藤寺久远把热牛奶推到她面前,满含笑意的看着她:“等噩梦不再来找你的时候,记得还给我。”
晨光渐渐漫进厨房,照亮料理台上并排摆放的两个杯子。
灰原哀把脸埋进企鹅玩偶蓬松的绒毛里,闻到了阳光晒过棉花的气息。
原来这个人……连别人藏起来的噩梦都能发现吗……
“啊对了,阿笠博士说,让我千万不要吵醒你,说你最近的睡眠质量非常的差,所以,千万不要告诉他,你知道我来了。”
厨房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刀具落在菜板上的清脆声响,灰原哀看着伊藤寺久远的背影,忍不住抱紧怀中的小企鹅。
“久远。”灰原哀鬼使神差地叫了她的名字,等反应过来时,自己都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
“嗯?”
伊藤寺久远就像是没听到那不合适的直呼,饱含笑意的看着她。
“你经常这样吗?半夜溜进别人家厨房……当田螺姑娘。”
伊藤寺久远正在切菜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欲哭无泪道:“那还真是有够遗憾的,姐姐我啊,是既可怜又悲催的‘学生党’,所以这个时间点,就是我平时在家,也该爬起来了,不然的话可来不及吃早饭了。”
“啊啦,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伊藤寺久远那被生活打击到的模样,灰原哀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将杯中的热牛奶饮尽后,放下杯子:“可惜我是‘国小生’,所以不需要起这么早。”
茶色企鹅被抱得更紧了些,灰原哀转身走向走廊,步伐看上去比刚才要轻快的许多。
看着那欢快的身影,伊藤寺久远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孩子……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
教室里,江户川柯南看着灰原哀书包旁的挂件,原本一整天的好心情顿时变得压抑了起来。
那缝线方法,以及那个造型,明晃晃的不就是伊藤寺久远前不久在缝的吗?他之前还在毛利兰拿过的杂志上看过的,现在怎么就出现在灰原哀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