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钟离直接借着柜台的桌子,铺开纸张,笔尖沾了点墨,得了徐娘的回答,便开始在纸上笔走龙蛇。
他俯下身子,身挺腿长,腰带束着他的腰。顺着他的劲腰看过去,背后也有鹤纹,点点黑线点缀其上,似是让白鹤活了过来。
一张纸写得规规整整满满当当,从成衣店出来,徐娘在门口送了又送。
四人前后错落走在街上,正如钟离所言,吸引了不少视线。
丧彪打头,按着采购单上的内容一家店一家店买过去,一趟采购下来,整条街的店都被他们走了个遍。
冬天天黑得快,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钟离喊停了丧彪越来越高涨的采购热情,引他们去了茶楼歇息。
恰好他们进去时一场戏刚开始,一楼已经坐满,他们便在二楼坐下。
听着台上的戏文,波提欧靠着栏杆,昏昏欲睡。
波提欧挑着眉,强撑着不让眼皮合上。
“他宝贝的,匹诺康尼那个唱歌的大明星来了都比这个好看,不如让那个唱歌的大明星也过来,给他们演出一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音乐。”
钟离眼眸垂敛,闻言,眸中微闪,道:“若说流行乐曲是山间清泉奔涌直下,戏曲便是陈年雪芽在紫砂壶中次第舒展。二者各有千秋。”
夏乐屿撑着头,慢慢品茶:“曲不错,就是这茶,属实一般。”
“二师兄好耳力,这便是最近最红的戏。”钟离道,“这茶虽不如流芳峰凇雾茶,却也是此世少有的上等品了。”
夏乐屿:“你又没下过山,怎么知道的?”
“方才店小二告诉我的。”钟离微笑道。
夏乐屿:“你什么时候聊的……”
钟离的社交能力比他想象的好不少。
丧彪苦恼道:「台上讲的故事,老夫怎么听得这么熟悉呢?」
钟离想了想,道:“算算年岁,应是先生那时的真人事迹改编。”
「还有这名字……也很熟悉。这个主人公,不会是老夫的副将吧?」丧彪指着左边这个,又指向右边那个,「这位不会是老夫曾见过的国师吧?」
钟离:“先生再细细看看,若与当年故事相似,相信便是由他们的故事改编。”
“哦?哦吼,宝了个贝的,不会一会儿还会出现你吧?”波提欧瞬间提起来兴趣。
丧彪语气中的迷惑越来越重:「不是,他们二人保家卫国挺好的,怎么突然一同看上了这位女将军呢?我们军队什么时候有女将军了?老夫的副将不是跟老夫一起战死了吗?」
“是么?”钟离轻笑,“这位女将军……不会就是先生吧?”
丧彪:「怎么会!不可能!」
波提欧也坐直了身子,开始认真听这段戏文。
……但嘴上再说什么不可能,多听一会儿都变成了肯定。
元帅还是元帅的名字,副将还是副将,只是将军不再是将军了……变成女将军了!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喵,还真是!他宝贝的,你成天‘老夫’‘老夫’叫着自己,实际上是个女将军啊。”
「不是!这都是后生们胡编的,你说这些后生们都不看我们为此世做了多少贡献,怎么成日写这些东西呢?老夫的副将早就结婚生子了,国师还是个佛修,最为清心寡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钟离道:“如今单纯的故事百姓们都不爱看了,他们就爱看这种沾些情爱的,能在他们忙碌生活中聊以慰藉,这段戏文便算成功了。”
「胡编乱编也没关系吗?作为主人公,老夫可是很气愤的!老夫堂堂七尺男儿,何时变成美娇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