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钟离看到角落一个矮凳。
他歪头端详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稍高些的墙壁,问:“解兄,城主大概多高?”
“呃?”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解尧恩怔愣片刻。
钟离继续道:“我只见过城主一面,也并未靠近相处,不知城主身量。若是方便,还请解兄告知城主臂长。”
“父亲比我矮半个头,和钟离兄差不多高。”解尧恩顿了顿,道,“臂长……我倒是不知,我没有定制过父亲的衣物。”
“我知道了。”
钟离说罢,踩上了角落的小矮凳。
矮凳所在的地方,几乎没有摆置金银珠宝,一进来钟离就看到这处。
他站在矮凳上,伸长手臂沿着砖缝摸索着。
寻找旁人藏的东西要站在那个人的角度来看。解英江经常来书房,据丧彪得到的消息,解英江经常在书房一夜都不出来。
他一定不少启动地下室的开关,既然推测启动的关键机关在墙上,那就该找灰尘更少、纹路更光滑的砖块。
以解英江的身高、臂长……找到了!
钟离的手触到一块尤其光环的砖块,按了下去。
下一秒,夏乐屿脚下空了。
夏乐屿:“?”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消失在地面。
钟离迅速从矮凳上走下来,站在地面空出来的旁边,被解尧恩拽住胳膊。
“你谋杀呀!?”夏乐屿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钟离问:“二师兄可有受伤?”
“没。”夏乐屿说,“就是从台阶上滚下来了,回去找娇娇要个药。”
“那便好。”钟离松了口气。
他把法器收回,嘀咕着:“什么破法器,还没人脑转得快。”
“好什么好,我要最好的药,你报销。”夏乐屿说。
钟离笑了笑:“没问题。”
解尧恩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向下照着,看下去,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向地下室。
一转头,钟离已经走到一半,还说:“我们也下去吧,解兄。”
地下室很亮,解尧恩把夜明珠扔在地上,很快跟着走下去。
夏乐屿站在楼梯旁边,抱臂看着他们,面色不耐:“为什么这个地下室的破暗门要做得一条缝都不漏,还在屋子正中间?”
“解城主心思缜密。”钟离道,“伤到哪里了?”
“不严重。”夏乐屿摆摆手,“这个屋子很大,找起来东西可能会麻烦。”
钟离扫视四周,道:“看来,解城主宿在书房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解尧恩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终于看见地下室的全貌,他问:“这真的是地下室吗?怎么看都像是一套房子……什么都很齐全。”
青砖砌成拱顶,夜明珠照亮整个空间。
三十步见方的空间不知复刻出的是哪座宅院,东侧砌着半人高的柴火灶台,铜水壶壁折射夜明珠的光。几处红柱不知是何用意,分割出几间房。
西北角的雕花木门虚掩着,露出半张垂着黛青帷幔的红木拔步床。
绕过主屋内的屏风以及红柱,钟离推开西北角雕花木门。
床榻四柱盘着鎏金螭龙,云纹牙板下悬着已褪色的几条珠帘。两方青玉枕搁在锦缎软垫上,被褥仍残留着揉皱的折痕,细看能辨出鸳鸯交颈的暗绣。床畔小几搁着盏已熄灭的铜雁鱼灯,桌上搁着一颗夜明珠,照亮这间卧室。
“看来,解城主经常来此处休憩。”钟离道。
夏乐屿瞥了一眼解尧恩,道:“怎么看这都是双人床吧?”
“嗯……”解尧恩脸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