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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灯火突然熄灭,解尧恩立刻站起身。
解尧晖动得最快,他将陈夫人护在身后,一双眼睛一眨不敢眨,死死盯着窗外的动静。
在场唯一练武的解尧玲眉头皱起。
解英江坐在主位上揉着额角,挥手道:“家仆呢?下人呢?怎么灯火忽然熄了?”
来了。
解尧恩握紧自己的手。
解尧玲厉声道:“别,别动!是邪祟!”
“邪祟?我是邪祟吗?”
门外传来女声尖锐的笑声,回荡在殿内。
似是在门外,又像是在身边。
解尧恩背上冷汗一层一层地出,他害怕得根本动不了。
连夜明珠的光亮都没了,这一定是邪祟!
哪怕钟离早就跟他提过此事,可当真正面临时,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只剩身体颤抖,喊叫、逃跑都是徒劳。
“是……是你?”解英江跌跌撞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
可走到一半,他刹住了脚步。
“不……怎么会是你呢?你不该在这里!”
解尧玲手里没带趁手的武器,原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谈话,用不了多长时间,便没带她的重弓。
没想到这场谈话从父母相识开始算起,一直谈了几个时辰,他们也吵了几个时辰,那些残忍憋在心里的话都被摆在明面上,那些被父亲忽视的过往都血淋淋地被扒开,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全都倾诉而出,却还是没有缓和他们一家人的关系。
现在,解尧玲想蹲下身子拿出绑在腿上的短剑。
不曾想刚有动作,就被那个不请自来的邪祟察觉。
解尧玲只觉耳边吹过一阵阴风,她半边身子都酥麻发冷,女鬼在她身边用极轻的声音威胁她,“别动。”
进来了!
女鬼进来了!
解尧玲大气不敢喘。
外面月亮被遮挡,整座城都陷入一片黑暗。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解尧恩却能看见。
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的光环,就是,他手里有钟离送给他的东西。
……其实也不是送给他的。
是无垢峰送给城主府贺宴的礼品之一。
解尧恩后续查看礼品单的时候,发现无垢峰竟然还送了法器。跟钟离沾点边的他都想握紧手里。
此刻,他只想感叹——幸好起了贪心。
衣袖遮挡住他戴着的手串,那串手串就是让他能在黑夜中视物的法器。
这件法器能提升他的五感,轻松在黑夜中看见穿门而入的女鬼。
解尧恩眼睁睁看着女鬼走向自己的父亲,边走还边喊道:“解英江。”
女鬼唤的这声中带着滔天的恨意,恨不得将解英江拆骨入腹。
“将我困住的这些年,你过得很好啊?”女鬼不断靠近解英江,解英江眼神中还带着癫狂的笑意,却因为身体的恐惧不断后退。
解英江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是你,竟然是你!你出来了!”
女鬼仰天长笑,笑声凄厉,“是啊,你看,我还穿着嫁衣呢,是嫁你那天,不,是你娶别人那天的嫁衣。”
解尧恩并不知道解英江地下室挂着的那幅画像上的女子是何模样,只是听钟离说了这件事。
眼下这种情况,解尧恩不得不将这个女鬼与地下室的画像联系起来。
原来是她……那个地下室也是为她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