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力够厉害的。」
“过奖。”钟离道,“是几位心思并未放在周围,若是用心听,便能听到。”
「用心……你倒是会谦虚。」丧彪说,「一个人要是能将一件事做到完美,是他能力出众;但他若是事事都能做好,那便不单单只能被称作一句天才。老夫一个活了上千年的人都感受不到的,你居然早早预料到。这般见微知着的本事,怕是要凿穿老夫半生参悟的易理玄机。」
“先生说笑。凡俗之念本非磐石不移之固,细枝末节自当湮没于纷纭世务之中。然若细究其理,试观今世,实乃万千黎庶之力承托英杰之智,方成文明脉络。
“其间最堪铭者,恰是芸芸众生以毕生之劳筑就九重之台,虽无惊世之才,却以勤勉之志共构人间根基。”
钟离轻托青瓷茶盏,氤氲水汽漫过他垂落的眼睫。
「……嗯。」
丧彪闷闷应了声。
总是这样,钟离总是能三言两语将话题转移走。
丧彪想着,他怎么记得自己最开始是在激将钟离,让对方透露出隐瞒的身份呢?
最后怎么变成这样了?
真是奇怪。
波提欧走过来,手自然地搭在钟离的椅背上,“巧了,我正要去找你们,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等等等等,师尊您怎么在这儿?”阮娇娇站起来迎接许久不见的波提欧。
“这个嘛,说来话长。”波提欧说。
钟离放下杯盏,起身,抬头道:“先带我们去见那位受伤的人吧,师姐身上携带着些伤药,许是能在大夫来之前救急。”
“什么受伤的人?”李胤鹏问,“有人受伤了?”
丧彪:「你没听见波提欧让店小二去找大夫来?」
李胤鹏:“谁受伤了?”
波提欧:“早上进城的时候凑巧碰到一个小姑娘,看起来跟阮娇娇你这个小姑娘差不多大,但是状况比较危急。”
“什么意思?”阮娇娇问,“很严重?”
说着救人,但楼梯还没踏上去,钟离开口道:“剩下的话不如之后再说,不如先上去看看那人的状况,话等之后再说。”
波提欧:“行,我他宝贝的正愁救不了呢,现在那个小姑娘呼吸微弱都快听不见了,喵!浑身都是血。”
“这么严重?”阮娇娇催促着,“那得快点了。”
她跟在波提欧和钟离身后,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翻着自己的包。
身上带的药太多了,能止血的不少,但据赫连玉哲和甘莹菡所说,有些止血效果强的药不能和其他的混用。阮娇娇翻翻找找,正在归类。
夏乐屿揉着额角,自言自语道:“也太巧了。”
丧彪看过来:「什么?」
“没。”夏乐屿正色,道,“跟他们一起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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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波提欧定的房间内,一个黑衣女子躺在床上,身上黑衣看不出来染了多少血。
她气若游丝,失血过多后,嘴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