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啦?”
围观百姓意犹未尽。
“就是啊,到底是谁害人啊,不是还没说清楚么。”
“嘁,你们想什么呢,这些个大家族,哪里会让咱们当戏看。”
不说豪门世家,但凡有点家底的,都信奉一个规矩,胳膊折在袖子里。
能有今日这一出好戏,已是打了顾温两家一个措手不及。
宣宁伯府随扈赶来马车。
温知宜踩着脚凳,突然回身说道:“我这一回去,不会什么时候死了吧?”
温泽川呼吸一滞:“不会!”
什么好相处,果然是错觉。
“那就好。”温知宜拍拍胸口,做出松口气的模样,“阿父别怪女儿多心,实在是女儿这一路回来,真真是几次死里逃生,女儿这颗心啊,也着实是怕得狠了。”
温泽川深吸口气,和她保证:“为父自会为你做主。”
“多谢阿父。”温知宜弯眼一笑,车檐烛光打在她脸上,仿佛有百花绽开,一笑生花。
“听说这些大家族里面,但凡有坏了事的,心软的,远远打发出去,心狠的,一碗药下去,只当重病没了呢。”
“哇!真的假的?”
“我大舅他儿媳妇的三姑妈家的......”
温泽川听着两旁百姓激烈讨论,侧脸透出冷冽的弧度。
这时,他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两下,看过去,是顾修远,顾修远道:“温兄,圣上明察秋毫,乾纲独断,您圣心优渥,我们哪里比得过您,还望三思啊。”
明察秋毫——什么都知道。
乾纲独断——霸道且小心眼。
温泽川退后一步,拱手道:“今日之事,是我们温家对不住了,待改日,必登门赔罪。”
顾修远摆摆手,最后看了眼从喜色到萧瑟的花轿,带着儿子和顾家的人走了。
温泽川这边,也向着宣宁伯府而去。
马车内,观棋和阿宝叽叽喳喳。
“你瞧见没,我刚刚那一棍子过去,少说打了五六个。”
“你力气比我大,不过我脑袋硬,我拿脑袋顶她们。”
“哈哈,那两个四脚朝天的,就是你顶的吧。”
言姑姑看向温知宜,“您这一闹,可就同时得罪了顾温两家。”
“那又如何?”温知宜抬眸回视,柔弱的眉眼堆砌冷意,“得罪就得罪,他们的一句喜欢,又升华不了我的人生。”
阿宝听到这话,就道:“我觉得,那位顾家伯伯,应该是偏向阿宜的吧,他都帮阿宜说话了。”
言姑姑咳嗽一声,表情严肃,“我说了,从今日起,都要改口唤娘子,不许再‘阿宜阿宜’的,没个尊卑。”
温知宜想说没事,言姑姑一个眼神瞪了过来。
阿宝吐吐舌头,躲到温知宜身后。
言姑姑轻哼一声,道:“顾家郎君这位父亲,乃二甲进士出身,时任从四品司农寺卿,虽从打探来的消息看,此人多风流才情,喜好风雅,性子平和,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好拿捏。”
“姑姑说的是。”温知宜赞同,面露沉思,“他看起来在质问温泽川,实则不过是借此表明他们顾家的不知情。”
她又道:“我想,这时候随便找外面百姓一问,肯定没人会觉得顾家有错,指不定还会同情顾家,遭受无妄之灾。”
或许,顾家不知道是真,但不上心也是真。
言姑姑点头,“您能这样清醒,很好,但......”她话音一转,“谨言慎行,不该只在外面,那是您的父亲,您不能直呼其名。”
温知宜眨眨眼睛,向言姑姑软软一笑。
无独有偶,这边在讨论顾家,那一边顾家父子,也正就温知宜发表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