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微挑的剑眉,温知宜自嘲一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又不是真属螃蟹的,以为可以在伯府横着走。”
她吐出口气,继续往下说道:“我是女娘,不受重视,但他们总不能对下面的儿子孙子也抱有戒心。”
燕非时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温知宜道:“大房有两个郎君,温大郎是红姨娘所生,一直最得我那阿父的心,但我怀疑红姨娘是买通明慧害我的人,所以温大郎不做考虑,温五郎性子单纯,有些吊儿郎当,爱好吃喝玩乐。”
“我想,只要是人,总有抱负,伯府的爵位,我不信他不想要。”
“你想帮他争伯府爵位?”燕非时轻笑一声,仿佛在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温知宜也不气,冷静说道:“长房没有嫡子,只消他能比过温大郎,比温大郎更有出息,我那阿父难道还能打压他?”
“到时,我可以说,我愿意替阿娘,将他记到我阿娘名下,您说我阿父会不会愿意?”
燕非时手指抵着下巴。
温知宜继续往下说,“等他成为伯府名义上的下一任继承人,伯府藏在底下的那些事,难道还能对他隐瞒?”
“唔,好像有些道理。”
不过是费些时间罢了。
反正,其实他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能查清最好,查不清,那就全毁了便是。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比温大郎更有出息。”温知宜道。
燕非时缓缓点头,对她略微抬手,“说说你的想法。”
温知宜深吸口气,说道:“首先,我们可以给他一个官职,尤其是能接触到,曹家案子的官职。”
闻弦而知雅意。
燕非时沉吟片刻,觉得可以试试。
他按下心思,覆着眼纱的眼,看了眼对面,对她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天色不早,早些歇息。”
话音落,他转动轮椅,准备离开。
温知宜十分惊讶,没忍住问他,“你、你不问我徐家的事?”
“你会说吗?”燕非时反问,却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如果我说,我认识徐家先头那位大娘子,她灵柩送来静心庵时,其实她还没有死......”温知宜试图给自己寻一个合理的理由,但说着说着就编不下去了。
燕非时无奈一笑,“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
温知宜捂脸,嗅到淡淡檀木香,连忙把手里抓着的锦帕放下,冲快到门口的某人喊道:“刚才谢谢你,还有这条帕子,我,我日后还你。”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自己似乎还欠他十条眼纱。
嘶,这账好像越欠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