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宜不明觉厉,去到齐三郎那边。
齐三郎早憋坏了,温知宜一过来,立马张嘴叭叭叭说起来。
“早知道,你该和我一道过去的,你是没瞧见,越王那脸色,啧啧啧,我过去的时候,他还在叫呢,两条腿光溜溜的,床上全是血,越王府的下人,一碰不敢碰,急的就差跳脚了。”
“那些看热闹的,把门都堵住了,我挤了好久才挤进去,越王倒在床上,蜷缩地跟着虾米似的,脑门子上一层冷汗,后面叫不出声了,还张着个嘴巴,整个人疯狂打颤,压都压不住。”
温知宜越听越好奇,问他:“他是伤到哪里了啊?”
齐三郎嘴巴一撮,露出猥琐表情。
他也不说话,伸手在阿福胯下划拉一刀。
阿福蓦地缩腿,顿觉胯下一凉。
观棋眼睛歘地亮起,“公公?”
“八九不离十。”齐三郎压低声音,“那前后衣裳,都让血浸透了,那玩意儿......”
说着说着,他猛地反应过来,前面可是两个小娘子,他尴尬一笑,略过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反正大夫来了,一个个看得直摇头,我走的时候,才刚把血止住呢。”
这种事,说的人尴尬,听的人嘛,也颇不自在。
尤其是前脚,才在某人那里,吃了一顿不冷不热的排头。
温知宜轻咳一声,问齐三郎越王怎么就被人废了。
“嗐,这不是遇到硬茬子了么。”齐三郎道,“早有传言,越王好男风,这天香楼里,可不止......咳咳,反正呢,就是越王他啊,看中一个小哥儿,想睡人家没睡成,反被人一刀断了念想。”
观棋回想先前那人矫捷的身影,直白道:“山下的娈童,不是娇娇弱弱的吗?”
“哟,你还知道这个呢。”齐三郎惊讶看她一眼,得到观棋一个白眼,他也不在意,贼兮兮地笑起来,“你们没听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么,有人就喜欢这种强壮的,你们不懂。”
他合理怀疑,越王是下面那个。
“快,给咱家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走!”
“你们去那边,你们走这边,给咱家把眼睛睁大了,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一道尖锐的内侍特有的嗓音,在下面响了起来,嘈杂的脚步声,伴着兵刃碰到盔甲,发出的清脆声响,从楼下传到楼上。
有人上楼来了。
“是禁卫军。”齐三郎噔噔噔跑出去,又噔噔噔跑回来。
他笑脸消失无踪,像一只无头苍蝇,着急地在房里乱转,“怎么办?怎么办?我爹要是知道,我在里面掺了一脚,肯定会打死我的,啊!惨了,惨了,我死定了。”
温知宜总算知道,明柏为何提醒她,要把自己藏好了。
齐三郎仰天长啸,“早知道,刚刚逃命时,我就该把脸捂起来!”
“别嚎了,跟我来。”
明柏从珠帘后出来,微微晃荡的珠帘,遮住里面模糊的身影。
齐三郎闭上嘴巴,眼巴巴盯着明柏。
明柏恶寒,把他拨到一旁,低声对温知宜道:“温娘子,随我来。”
温知宜点点头,跟上明柏脚步。
临出房门前,她没忍住回过头,往珠帘那边看一眼,滴翠似的珠帘,静静垂在半空,只余一室清冷,齐三郎催促的声音传来,她往前踏出一步,暗红的圆柱彻底挡住视线。
“快点,快点,要上来了。”
蹿到前面的齐三郎,急切地冲她招手。
“来了。”
温知宜回神,快步追着齐三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