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声音有点轻,“那几个南边的商户,是不是你们安排的?”
“娘子是说......到徐家玉容皂工坊订购玉容皂的商户?”郑永安想了一下,问道。
温知宜点了点下巴。
又有些不自在,眼睛落向门口盆栽,一棵青翠浓密的松树。
郑永安向马车里看一眼,笑说道:“娘子可是在怪我们自作主张?”
“当然不是!”温知宜矢口否认,有点怕对面误会。
她已经听人说了,莫桑晚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听说,那三十多万块玉容皂,投了十多万两的本进去,最后能赚回来的,有没有一万两银子,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玉容皂的价格,现在已经烂市了。
以莫桑晚的身家,十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她可能会心痛,但没到自乱阵脚的地步,至于她为何焦头烂额,这就要归咎于,那些被她白白赚了银子的各位娘子。
她们不缺银子,但也不是冤大头。
虽然说,这买卖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现在得知,一块玉容皂的成本,不过百十文银子,谁心底能痛快。
莫桑晚会捞银子,大家表面夸赞,心底本就不无嫉妒,此刻更是什么难听说什么,连带着徐家的名声都有了污渍,太夫人杨氏把莫桑晚叫去,当着一众奴婢训了个灰头土脸。
一点没给莫桑晚留脸面。
她不是不识好的人,低着脑袋犹豫片刻,小声说道:“谢谢你们郎君。”
郑永安挑了一下眉,往旁边让开半个身子,对她道:“郎君就在这里呢,娘子不如亲自和我们郎君道谢。”
听见这话,温知宜眼睫飞快颤了两下。
里面安安静静,像没有人一样,但温知宜就有种感觉,里面的男人一定正用他那双深黑色眼眸注视她,居高临下,淡然深邃,如神龛上的神,充满神性,而又意兴阑珊。
他的眼睛很好看,眼型狭长,瞳眸深邃,不同于一般褐色,他的眼眸是黑色的,明明是很专注的眼神,在他身上却显得凉薄,大约是对万事万物都不在意吧。
或许是熬夜导致思维滞缓,温知宜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只要一想到,对面的男人,可能正在看她,她就浑身不自在。
为掩饰这副窘态,她很从心地选择了逃避,一溜烟躲进门后,啪嗒一声合上大门,娇软的嗓音传了出来,“咳咳,我,我还有事,就不耽搁诸位了,诸位请回吧。”
郑永安滴水不漏的面容出现罕见的茫然。
他像是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被拒之门外这一步的。
马车里传来一声轻笑,燕非时撩开窗前轻纱,默默注视紧闭大门片刻,在周遭侍卫紧张的眼神中,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声回吧。
所以,郎君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郑永安没忍住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招呼明柏把人送进去,自己则跟上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