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阿婆,这是个什么缘故,谁要害我们娘子?”观棋紧皱眉头。
魏阿婆抬起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她是借口去茅房,才得以从厨房脱身,随后一路快跑来到玉兰堂。
树鸡,是生长在树干上的一种菜,颜色呈黑色,外形像人的耳朵,用来凉拌浇上香醋香油最是开胃,大厨房里的树鸡,都是晒干后保存好的,要用时需用水先泡发,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奴婢之前在周家庄子时,曾听厨房里的人说起过,这干树鸡不能泡发太久,尤其是夏季时,很可能吃了会中毒。”
“中毒?”温知宜蹙眉。
观棋讶然道:“不会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这干树鸡,奴婢也吃过,从小吃到大,从未听过这种说法。”白露道。
魏阿婆道:“今日大厨房做的凉拌树鸡,只有娘子您这里送来一碟,那泡发干树鸡的水,奴婢偷偷去看了眼,水里不止有一股怪味,还变得黏糊糊的了,奴婢亲眼看到,张妈妈昨儿午后就泡上了的,晚上还搁到灶台上一晚上,有其他厨娘想夹两筷子她都没同意。”
又不是多珍贵的物什,鸡鸭鱼肉这些有多的,她们这些灶台上的人且能分上两筷子,怎么到这里反倒不行了。
联想到之前听过的传言,魏阿婆思前想后,到底不放心。
温知宜闻言,胃口全无。
她问道:“张妈妈是谁的人?”
观棋等人摇头,都说不清楚。
“是你阿父。”言姑姑从外面进来。
她刚才就过来了,只是一直站在门外,等到魏阿婆说完这才进来。
最近这些日子,府里管的很严,各处都有巡逻的小厮,甚至有时候说着说着话,就会发现有人正偷偷盯着你。
观棋大惊,不敢置信,“姑姑你是说,是娘子阿父想......”
话到一半,她倏然住口,转头去看娘子。
温知宜脸色沉重。
她很轻易相信了魏阿婆和言姑姑的说辞。
惊讶有之,但也不过片刻。
她目光转向屋里丫鬟,一个个不知所措,望过来的眼神有担忧有害怕有躲闪。
父害子,子害父,不管搁在哪里,都是骇人听闻的。
短暂的震惊过后,她开始思索,思索对方这样做的目的。
首先,顾衡玉出事,她失去一座靠山,没有了顾家在前面吊着,她之前那些出格的言行举动,自然不能再得到对方容忍,再则,怕是她与燕郎君的关系,让伯府有了忌讳......
宫里收回伯府爵位,难道不止是因为红家?
或许还有她的缘故。
是了,红家投入七皇子门下,可温家却一直都是保皇党,即便红继祖是温家所举荐,温家受牵连不意外,但严重到丢失了几辈传下来的爵位,现在回头想想,的确是有些怪异。
所以温家这是要向宫里表明态度,或者说,通过她来表达自己的站位。
想到这里,她突然惊醒过来,没有了顾家在前面挡着,她在府里已经不安全。
今日是一出,往后谁知还有多少事情等着她。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是时候找机会离开温家了,这里不是久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