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低着头,身体前倾,做出一副仔细听六姑娘说话的态度:
“你就说,谢景行的妹妹,嫁给了刑克六亲的裴大公子。”
“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什么事情,想必是个命硬的人。”
“都说命硬克人,也不知道会克谁。”
六姑娘说的特别平静。
小三子听的心惊胆战。
这段时间,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事,好似就是在印证六姑娘命硬。
若是,六姑娘这样的命格传了出去,怕是会让所有人远而避之。
只要能把大哥逼出来,牺牲点这样的名声,又能算得了什么?
“无法。”
她说:
“就按我说的办。”
翌日,有关谢氏六姑娘和裴大公子的流言,甚嚣尘上。
就连远在宫闱的太妃,都有所耳闻,“这流言,还挺有意思。”
玉姑姑笑道:“这流言,确实挺有意思。”
太妃拿起旁边宫女拿着的剪刀,将桌上摆着的花枝,剪断了一小块,“你说,这个时候有这样的流言,是什么意思?”
玉姑姑:“奴婢不知。”
太妃娘娘满意地看着刚修剪好的花枝,“不,你应该能猜得到,有人散播这流言的目的。”
玉姑姑小心地看了一眼太妃娘娘。
见她神色平和,眉宇间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她才开口说话:“奴婢是觉得,有人不喜欢看到谢氏和裴氏两姓联姻。甚至是觉得,谢氏女配不上裴大公子。”
“咔嚓。”
太妃娘娘看着才剪下来的百合花,蹙了蹙眉,放在了桌子上,继续修剪花枝,“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缘由。”
玉奴眸色深深浅浅,神态愈发恭敬,“请娘娘示下。”
“当时,长宁能得皇后喜欢,被接去中宫,就是因为当时负责占卜的官员说,长宁的命格,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对于皇家而言,意义重大。
那个女人可一门心思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荣登大宝,自己做太后呢。
如今,长宁被送去和亲,那不是生生地断了皇后的心思吗。
在皇后心中,她就是个看不得她好的坏人,肯定会想办法将这事怨到她身上。
玉姑姑:“这不能吧?就算是皇后娘娘心胸不那么宽广,但是,这种指摘您不是的事情,她不可能做得出来。”
就算是为了大皇子,皇后也要装一装。
太后将修剪好的花,重新插到了花瓶里,“为什么不能?就算她不亲自动手,找那些巴结他的人动手,也是可以的。”
玉奴忽然想起这几日,那位楚嫔娘娘这几日,总是借故回府上省亲,大约就是和这件事有关?“奴婢去看看。”
“不必。”
她将剪刀递给了婢女,接过了婢女递过来的帕子,细细地擦了擦手:
“那些人,蹦跶不起来。”
她说:
“楚嫔的那个弟弟,不是喜欢仗着楚嫔,做些过分的事情吗。”
“那些事情,也该见见天日了。”
“要不,时间长了,该发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