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李忠喘着粗气,声音里满是焦急,“我在楼后的柴房里寻到了这个,您瞧瞧,这字迹歪歪扭扭,看着实在蹊跷。”
赵桓闻言,立刻伸手接过纸条,动作利落地展开。
只见纸条上寥寥几字,写着:“事成之后,速至城西破窑会合,有重赏。”
字体毫无章法,纸张质地粗糙不堪,墨水晕染得一塌糊涂,显然是仓促间写成。
赵桓心下生疑,将纸条缓缓凑近鼻尖,轻轻一嗅,一股若有若无的劣质香料味钻进鼻腔。
那味道竟与之前在后厨灰烬里发现的布片气味极为相似。
刹那间,赵桓只觉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他知道,这纸条或许与纵火者和内鬼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念及此处,他迅速转头看向李忠,神色冷峻,言辞果断:“你即刻去召集几个信得过的人,沿着城西破窑方向仔细排查,务必留意沿途有无可疑之人出没,任何异常动静都不能放过。”
他稍作停顿,加重语气,目光如炬般盯着李忠的眼睛,“记住,行动也务必隐秘,切不可打草惊蛇,让对方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喏!”
李忠重重点头,神色同样凝重。
旋即转身,步伐匆匆地朝着王进带来那批人所在的方向奔去。
李忠离去后,赵桓再次审视手中纸条,劣质香料味似有若无,却像丝线般缠在鼻尖。
他环顾后厨,大火虽灭,焦糊味仍浓烈刺鼻,四周残垣断壁仿若无声诉说着这场灾祸。
就在此时,王进带着一众伙计匆匆赶到。
这些伙计,大多是几年前赵桓收容的流民后代。
往昔,他们于困厄中艰难求存,食不果腹、居无定所。
幸得赵桓心怀悲悯,大手一挥,将他们及家人妥善安顿。
考虑到他们练武天赋有限,赵桓便安排他们在醉仙楼做事,让他们有了稳定的生计。
而他们的爹娘,也在赵桓的庄子里过上了安稳日子,不必再为生活发愁。
正因如此,即便他们并不清楚赵桓的真实身份,却无一不对赵桓忠心耿耿,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赵桓目光如炬,神色凝重,逐一打量着面前的伙计们,声如洪钟般说道:“诸位,想必你们都清楚我对醉仙楼的重视。”
“今日这场变故,关乎醉仙楼的生死存亡。”
“这场醉仙楼无端遭遇这场大火,其中蹊跷之处颇多。”
“现在,大家务必仔细回想,起火前后,是否见过行为举止怪异之人。”
“或者听到过什么异常声响,哪怕再细微的细节,也千万不要放过。”
伙计们听闻此言,瞬间交头接耳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声不绝于耳。
过了片刻,一位稍显年长的厨师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他身形微微发福,额头上刻着几道浅浅的皱纹,身上围着的围裙沾满了油渍。
他平日里厨艺还算精湛,在醉仙楼后厨有着中流砥柱的作用。
此刻,他神色恭敬,语气带着几分犹疑与笃定,说道:“公子,我今儿个正掌勺做菜,一抬眼就瞧见咱楼里的伙计阿福,在炉灶边鬼鬼祟祟地转悠,手里还拿着个小瓶子。”
“我当时忙得抽不开身,就大声问他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