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迅速弥漫至每一个角落。
他双手死死地抱住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这可怕的现实隔绝开来。
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嘴里反复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殿下,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您说过会饶我一命的,求求您说话算话,求求您了……”
那声音尖锐得近乎破音,凄惨无比,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库房中不断回荡。
赵桓冷眼旁观,瞧着这兄弟二人丑态毕露、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如古井无波,没有泛起半分怜悯的涟漪。
“哼,尔等竟愚钝至此,轻信一个八岁孩童的话。”
“似这般行径,着实可笑至极,滑天下之大稽!”他竟以揶揄讥诮的语气,吐出这世间最为冰冷刺骨的话语。
而赵桓的这句话,却好似直直刺入高家兄弟的心脏,让他们的哀求声瞬间戛然而止。
“不……不能啊,殿下!”
短暂的沉默之后,高柄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至极的祈求,声嘶力竭地喊道,“我高家虽犯下过错,可也罪不至死啊,殿下……”
赵桓目光冷峻,深邃且毫无波澜,直直地凝视着高柄,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呵!罪不至死?”
“高俅卖国通敌、私囤兵刃,妄图将我大宋万里江山拱手让与外敌,此等罪行,早已罄竹难书,按律当诛九族!”
“尔等身为其子,多年来享受着他用罪恶手段换来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如今大祸临头,却妄图撇清关系,独善其身。”
“这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尔等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高柄闻言,只觉如遭雷击,身体瞬间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这一刻,他也无力支撑身体,瞬间瘫倒在地。
而他的眼神也变得空洞而绝望,宛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只是,他的口中在喃喃自语,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唯有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而高尧康,则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瘫软如泥,仿佛一堆烂肉。
他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那声音微弱而颤抖,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会被这死寂得令人窒息的空气吞噬。
赵桓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
他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这二人拖下去。
侍卫们领命,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粗暴地揪住高柄和高尧康的衣领,将他们像拖死狗一般拖出了库房。
库房外,传来二人渐行渐远的哀嚎之声。
“殿下,那这高家其余人等该如何处置?”王若冲小心翼翼地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忐忑。
此刻,说不害怕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