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吐蕃使者跪在金砖上,膝盖磨出血痕。他捧着的金盘里,孔雀翎围着一卷羊皮纸,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赞普临终前让小人转告大唐皇帝,真皇子在...\"
\"砰\"的一声,杨国忠突然栽倒在地,袖中掉出个鎏金耳珰。上官婉儿用银簪挑起耳珰,只见里面的磁石粉末簌簌掉落:\"相国可知,萧淑妃这耳珰是宇文恺特制,专门吸你袖中的磁粉毒针?\"
殿门突然被撞开,段秀实浑身是血,手里拎着个鎏金匣:\"陛下!卢氏祠堂暗格里找到的!\"匣中是《氏族志》残页,字迹虽旧却清晰:\"韦妃天宝元年购漠北女奴,此女肩有龙尾胎记,貌类萧淑妃...\"
李琰的手指颤抖着扯开上官婉儿后领,淡青色的龙尾胎记蜿蜒在肩胛之间,形状竟与《禹贡》地图上的黄河源头分毫不差。满朝文武哗然,殿外突然传来传旨官的高喊:\"黄河清了!黄河清了!\"
浑浊的黄河水此刻竟泛着碧色,郭子仪骑着白马踏过浅滩,马蹄溅起的水花清澈见底。对岸的吐蕃大营里传来阵阵骚动,狼旗被砍倒,新竖起的唐字旗下,论钦陵的首级挂在辕门上,眼珠圆睁,死不瞑目。
\"郭伯伯快看!\"李晟指着河面。阳光下,水底隐约映出九尊青铜鼎的影子,鼎耳喷出的水雾在天空中形成模糊的地图轮廓。李琰怀中的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伸向黄河上游的方向——那里,正是上官婉儿肩头胎记的位置。
阿史那云纵马冲入敌阵,狼牙链卷着吐蕃降表,银铃在风中作响:\"论钦陵的部将反了!他们愿归顺大唐!\"她将酒囊甩给李琰,牛皮囊上系着草原的同心结,\"三坛葡萄酿,换你大唐一个永不犯我草场的承诺!\"
地动山摇中,长安城最后一道地裂缝缓缓合拢,裂缝里渗出的金色泥浆渐渐凝固,像是大地愈合的伤疤。夕阳西下,段秀实站在潼关之巅,染血的陌刀插在城墙上,刀柄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永不褪色的战旗。
李琰望着远处的黄河,水清如镜,倒映着天际的火烧云。上官婉儿站在他身侧,耳坠上的明珠轻轻晃动,映出她眼底复杂的神色。他想起今早太液池的白鹅突然齐鸣,水面泛起的涟漪中,隐约浮现出萧淑妃的脸——与婉儿竟有七分相似。
\"陛下,\"婉儿轻声说,\"河清了,可人心呢?\"
李琰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腰间的传国玉玺。他知道,卢家的阴谋虽暂时挫败,但五姓七望的根系仍深植于大唐的骨髓。运河底下的炸药、前隋的铠甲、还有那神秘的双生子传说,都像埋在暗处的刀子,随时可能再次出鞘。
而他,必须成为掌控这把刀的人。
夜幕降临,黄河水依旧清澈,仿佛一场短暂的奇迹。李晟坐在岸边,清洗陌刀上的血污,刀光映出他年轻的脸庞。远处,郭子仪正和段秀实说着什么,偶尔传来低沉的笑声。阿史那云骑着马掠过,披风在身后扬起,像一只展翅的鹰。
上官婉儿望着奔流的河水,手指轻轻抚过肩头的胎记。她想起地宫石壁上的粟特文,\"双生非祸\",或许命运早已写下注脚。而她,无论是不是真皇子,都早已将自己的命与这乱世拴在了一起。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惊起一群水鸟。李琰转身走向皇宫,靴底踩过岸边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在朝堂,在市井,在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