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主事!不,钟贤弟!你简直是天生的刑部料子啊!来我刑部!只要你来,我这刑部右侍郎的位置让给你坐都行!老哥我这一身审讯的本事,定当倾囊相授!”
这小子,是个宝贝啊!若能得他相助,何愁刑部不大放异彩!
崔文正闻言,顿时脸色一黑,重重地咳嗽一声,一把将高明的手打开。
“咳咳!高侍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钟懿乃我户部度支司主事,是朝廷栋梁,岂能屈才于你那打打杀杀的刑部!”
崔文正脸色漆黑,好你个高明!挖墙脚都挖到老夫头上来了!钟懿这等麒麟才子,岂能给你去做那等腌臢事!
高明却是不肯放手,急赤白脸地争辩。
“崔大人此言差矣!什么叫屈才?为国锄奸,惩治贪腐,乃我刑部天职!钟贤弟这等明察秋毫、手段高超之才,正该在我刑部大展拳脚,还朗朗乾坤一个清白!”
他转头又对钟懿挤眉弄眼。
“钟贤弟,你别听他的!崔大人这是嫉贤妒能!你来我刑部,保你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崔文正气得吹胡子瞪眼。
“高明!你休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高明脖子一梗。
“崔大人,你说了不算!钟贤弟,你自己选!是跟着这老古板在户部算那劳什子账,还是来我刑部快意恩仇,执掌刑罚大权!”
眼看这户部尚书与刑部侍郎就要在刑部大堂上演全武行,钟懿连忙上前,团团一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苦笑:
“崔大人,高大人,二位大人莫要为难卑职了!”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诚恳。
“卑职愚钝,于刑名之事一窍不通,那‘梳洗之刑’,不过是昔年在家乡时,偶然间才从书上看到,今日情急之下胡乱一试,也是侥幸成功。若真让卑职去刑部,怕是只会给高大人添乱。”
这“梳洗之刑”太过阴损,还是撇清些好,免得日后落人口实。
而且,户部这摊子事关重大,远比刑部更能接近权力核心。
钟懿微微一顿,转向崔文正,躬身道:“卑职还是觉得,户部的算盘珠子与账册,更让卑职安心一些。多谢崔大人关爱,也谢过高大人错爱。”
高明何等精明,一听便知钟懿是不想将这等酷烈手段与自身牵扯太深,也是在婉拒自己。
他心中虽有些惋惜,但对钟懿的这份审慎却更是高看一眼。
这小子,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缜密,滑不溜手!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才,老子越想要!
高明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钟懿的肩膀。
“钟贤弟说哪里话!你这哪里是添乱,分明是给哥哥我露了一手绝活!放心,贤弟既不愿,哥哥我也不强求。”
“只是,你这‘梳洗之刑’,当真是……高!实在是高!贤弟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崔大人知,绝不外传,免得污了圣听,也损了哥哥我‘活阎王’的清誉,嘿嘿!”
高明挤了挤眼,压低了声音。
“不过贤弟啊,以后若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哥哥我少不得还要请你帮衬一二,可不许推辞!”
崔文正见状,捋须一笑,眼中尽是满意。
算你高明识相!钟懿这等麒麟子,岂是区区刑部能容纳的?户部才是他大展拳脚之地!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略显微妙的气氛。
“好了,既然口供已得,事不宜迟,我等即刻进宫面圣,将此案禀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