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辉披头散发,官服早已在抓捕中断裂撕扯,狼狈不堪。他死死盯着对面牢房中同样憔悴的卢介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低吼。
“卢介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老子待你不薄,你竟敢过河拆桥,反咬老子一口!”
卢介玄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亦是血红一片,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恨意。
“赵秉辉!你还有脸说!你贪得无厌,将我卢家拖下水,如今事败,竟还想毒杀我灭口!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报还一报罢了!”
“你放屁!若不是你办事不力,贪心不足,怎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是你利欲熏心,不择手段!”
两人隔着牢门,如同疯狗般互相撕咬,咒骂不休。
“哐当——”
牢门被打开,钟懿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狱卒。
他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二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两位大人,火气倒是不小。不过,现在吵这些还有意义吗?”
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而过。
“卢大人,赵大人,你们的案子,证据确凿,罪无可赦。不过嘛,朝廷办案,也讲究个坦白从宽。若是你们能主动交代一些……本官不知道的事情,或许,还能为自己争取一点从轻发落的机会。”
赵秉辉闻言,发出一声冷笑,眼中满是不屑与顽抗。
“哼!钟鼎,收起你那套把戏吧!想让我们互相攀咬,出卖同僚?你做梦!老子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他昂着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然而,他话音未落,对面的卢介玄却突然抢着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急切。
“钟大人!我说!我全都说!赵秉辉这些年做的恶事,远不止我之前供述的那些!他还……”
“你……!”赵秉辉没想到卢介玄竟会如此干脆,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他指着卢介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蠢货!这个白痴!他这是要彻底将大家一起拖入地狱啊!
钟懿看着赵秉辉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大人,看来你的人缘,不怎么样啊。”他转向赵秉辉,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既然卢大人如此配合,那赵大人你……本官就只能给你从重办理了。”
钟懿那句“从重办理”,让赵秉辉从头凉到脚。
他看着卢介玄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恨不得生啖其肉!
全完了!这卢疯狗,是真要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赵家一夕倾覆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那些平日里与赵家往来密切,或是同样在卢介玄那本“黑账”上留有姓名的世家大族,此刻无不心惊肉跳,坐卧难安。
一时间,京城上空阴云密布,人人自危,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门阀世家,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翌日,金銮殿早朝。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启奏陛下!”一名须发微白,神情激愤的御史昂然出列,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孙怀义。他手持玉笏,声若洪钟。
“臣有本奏!原太府寺少卿赵秉辉、原户部尚书卢介玄,贪赃枉法,勾结营私,搜刮民脂民膏,荼毒百姓,罪行罄竹难书!臣恳请陛下,彻查此案,严惩不贷,以正国法,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