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清明·

【清明·气清景明】

一、雨生百谷：谷中湿邪漫

春分后十五日，斗柄指乙位，清明至。百草谷的雨丝不似寻常轻柔，而如牛毛般细密黏腻，落地即渗进泥土，化作暗褐色的\"土浆\"。太极潭周围的青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竟顺着潭水爬上岸，在石径上织出滑腻的\"湿毯\"，每片青苔叶面上都凝着细小的水珠，折射出扭曲的\"痞满\"二字。

掌土仙姬仓术女提着裙摆跑来，她腰间的\"足太阴脾经\"香囊渗出浑浊液体，绣着\"健脾燥湿\"的锦缎已变成灰绿色：\"春使大人！晨时巡山，见东边药田的白术苗叶黄根腐，西边的山药藤竟生出水瘤，用'土圭'测土气，竟只有正常的三成...\"

川大黄蹲在腐坏的白术苗旁，指尖捏起一团泥土——泥土呈青黑色，散发着酸腐之气，搓揉时竟发出\"咕唧\"声，如烂泥般不成形。他凑至鼻端轻嗅，泥土中除了本应有的\"土香\"，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水腥\"，正是\"土不胜水，湿邪亢盛\"之兆。

\"《素问·玉机真藏论》云'脾恶湿'。\"他取出随身的\"土德秤\"，秤盘上分别摆着\"燥湿运滞\"四字砝码，\"今岁厥阴司天，风气偏胜，本应'风胜则干'，却因玄冥氏作祟，反成'风煽湿动'。看这泥土...\"他将泥土置于\"燥\"字砝码一侧，砝码竟纹丝不动，\"湿邪已深固土中，非通腑泻浊不能治。\"

二、公英再病：肝郁乘脾证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争吵声。蒲公英精灵小英与紫苏精灵在细雨中拉扯，小英手中攥着半把湿漉漉的艾草，紫苏则涨红了脸争夺：\"清明当食辛温，你偏要采苦寒的艾草！\"

\"春日宜疏肝，艾草能理气血！\"小英不服气，却忽然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哎...又痛了...\"她蜷缩在地，冷汗混着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左手不自觉地按在\"期门穴\"附近，正是肝区位置。

川大黄快步上前，按住她腕脉：左关脉弦急如刀，右关脉濡软如绵，此乃\"肝郁乘脾\"之象。再看她舌象，舌尖红如点朱，舌中却覆着厚厚的白腻苔，正是\"上热下寒，肝脾不和\"。\"清明属辰，辰为土，肝木旺则克脾土。\"他取出\"肝脾调和罐\"，罐中装着炒白术、陈皮、防风等药末，\"你昨日是否贪食生冷？\"

小英赧然点头：\"见潭边有野生的菱角，便吃了几颗...\"

川大黄叹道：\"菱角性凉，最伤脾阳。恰逢肝气当令，木克土则脾更虚。\"他以罐中药末在小英腹部敷成\"太极图\"，白术居中为土，陈皮为金（辛散），防风为木（疏泄），\"此乃'痛泻要方'之意，白术健脾，陈皮理气，防风疏肝，再用酒炒大黄少许，引肝气下行，是为'通因通用'。\"

药末刚敷上，小英腹中便传来\"汩汩\"肠鸣，一股温热之气从丹田升至胸口，又顺着胆经流向足部。她长出一口气，排出少许矢气，气味中竟夹杂着菱角的清凉与艾草的辛香：\"奇怪...为何腹痛减轻，反而觉得浑身轻快？\"

\"肝脾不和者，多因气机阻滞。\"川大黄解释道，\"方才用防风'疏肝解郁'，如开闸放水；用大黄'通腑泄浊'，如清淤除塞。土得木疏则生机畅，此乃'木能疏土'之理。\"

三、湿土君现：秽浊困中焦

就在此时，石径上的青苔突然剧烈蠕动，汇集成一个高达丈许的\"土偶人\"。它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中握着用莲藕茎秆制成的\"浊阴鞭\"，鞭身缠绕着写满\"湿滞痞\"的符纸，正是玄冥使者座下\"湿土君\"。

\"木运当令？我看是土运当衰！\"湿土君挥动浊阴鞭，鞭梢扫过之处，地面裂开缝隙，涌出黑色的\"腐土浆\"，浆中漂浮着无数写着\"寒食\"的纸钱，\"清明本是祭祖之时，我便借这'阴土之气'，让你们见识何为'土崩木折'！\"

川大黄只觉一股秽浊之气直冲鼻端，瞬间胸闷气短，腹中如坠巨石——此乃\"湿浊困脾\"的典型症状。他强运\"芳香化浊功\"，从袖中抖出菖蒲、藿香、佩兰等药囊，药香化作青色烟雾，与腐土浆的黑气形成鲜明对比。

\"脾为太阴湿土，得阳始运。\"他捏碎一枚\"附子理中丸\"，药丸化作金色暖阳悬浮掌心，\"今以'温阳化湿'之法，破你'阴寒凝滞'之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