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乌仙录·二十四节气灵枢记》
一、鸿雁南飞·燥气伤肝风欲动
八月节，白露初至，罗浮山的清晨笼罩在乳白色的雾霭中，草叶上的露珠凝结成霜，触之冰凉沁骨。五更时分，天空中传来阵阵嘶哑的雁鸣，数十只鸿雁结队南飞，其羽毛干枯如秋日败絮，翼尖泛着焦黄色，鸣声破碎如裂帛，竟有几只鸿雁因羽翼脆折而坠落山涧，跌落在岩石上的雁羽瞬间化作白色粉末——此乃《礼记·月令》\"白露，鸿雁来\"的应时之象，却因今岁燥金过旺，呈现出\"金克木，燥伤肝\"的异常征兆。
村民晨起劳作，纷纷出现离奇症状：猎户李叔清晨打虎归来，突感头目眩晕，如乘舟破浪，不得不扶树干呕；村西头的王秀才握笔书写时，双手突然颤抖不止，墨汁泼洒宣纸，耳鸣如蝉噪，两胁灼热疼痛如刀割；更有孩童玩耍时突发手足蠕动，形如舞蹈，无法自控。何首乌巡诊时发现，此类患者舌苔均呈薄黄而干，舌边红赤起刺，脉弦细而数，恰似《黄帝内经·至真要大论》中\"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燥胜则干，筋脉失养\"的活教材。
何首乌登观星台，见五运六气盘中\"阳明燥金\"位白气如寒霜覆盖，\"厥阴风木\"位青气萎缩如深秋残枝，两气相搏形成\"金旺木衰\"的肃杀格局。对应人体\"肝络\"方位，有白色燥气如细铁丝缠绕青色乙木，乙木表面出现裂纹，渗出淡黄色汁液——此乃\"燥金刑肝，肝阴被灼，筋脉失养\"的病理显象。他以玉简测候，玉简表面布满蜘蛛网状裂纹，如肝病患者的掌纹，裂纹中渗出淡青色汁液，凝结成\"肝阴不足，虚风内动\"的古篆，每一笔划都在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随风飘散。再观北斗七星，\"角宿\"（主春木）光芒微弱如烛火，\"太白星\"（主秋金）光芒暴烈如烈日，形成\"金旺木囚，风从燥生\"的凶象，恰如《医学衷中参西录》所言：\"肝为风木之脏，喜润恶燥，燥则肝阴不足，虚风内动。\"
何首乌至猎户李叔家诊察，见其扶墙呕吐，呕吐物中竟有淡青色黏液，手足颤抖如筛糠，无法握持碗筷。取来其尿液观察，尿液短赤如浓茶，表面浮有油花，静置后底部沉淀出细小的结晶——此乃\"肝热下移膀胱，灼伤津液，津液化燥\"的实证。\"白露为秋金之节，燥气主政，金气通于肺，而肝病者，肺金乘肝木也。\"何首乌对阿牛解释道，\"今岁燥金过旺，肝木受刑，燥伤肝阴，阴不制阳，虚风内动，故见眩晕、震颤。需以'清肝润燥，养血息风'为法，速滋肝阴，平息内风，否则恐致'肝风内动，发为痉厥'。\"
二、鸿雁成精·燥火煽风伤筋脉
夜至丙子时，何首乌携阿牛至鸿雁栖息的\"落雁滩\"。但见月光如霜，数十只鸿雁突然腾空聚合，化作巨型鸿雁精，其形若仙鹤，翼展丈二，羽毛呈枯白色，每根羽翎上都刻有细密的\"燥风\"二字古篆，喙部赤红如丹砂，爪甲干枯脆裂如鹰爪。精怪引颈长鸣，声如青铜钟裂，振翅间扬起赤白色燥风，所过之处，芦苇丛瞬间枯黄折断，裸露的根部呈现干裂状，如同肝病患者的筋脉；燥风掠过水面，竟使溪水蒸发，露出河床的龟裂纹——此乃\"燥风伤津，筋脉失养，水涸木枯\"的显现。
\"吾乃少皞氏玄鸟后裔，司掌秋令燥风！\"鸿雁精开口道，声音中夹杂着金属刮擦的尖啸，\"今岁金气独旺，正可助吾以燥风炼就'乙木金魂'，令天下肝木皆成金质！\"说罢，扇动右翼，燥风卷着沙砾扑面而来，阿牛顿感双目干涩如细砂磨眼，肝区隐隐作痛，泪水却无法流出——此乃\"燥邪伤肝，肝开窍于目，泪液被灼\"的表现。
何首乌以\"望诊\"观其形，见精怪双目赤红如丹砂，瞳仁缩小如针孔，爪甲干枯脆裂，正是\"肝开窍于目，其华在爪，燥伤肝阴\"的镜像。阿牛见状，忙取出湿布欲敷眼，何首乌阻拦道：\"燥风属阳，湿邪属阴，阴阳相搏反生燥热，岂不闻'治燥宜润，治风宜静'？需用杞菊地黄丸'滋水涵木'，此乃《医级》'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之理，非湿布所能奏效。\"话音未落，鸿雁精左翼扇出\"风毒\"，所过之处，岩石表面开裂如蛛网，何首乌急从药囊取出\"杞菊地黄丸\"药末（枸杞、菊花、熟地等份研末）撒向空中，药末遇风化作青雾，如祥云笼罩，显露出\"平肝息风\"的医道金光，风毒竟随之减弱。
三、肝风辨证·阴虚阳亢析病机
黎明时分，何首乌至李叔榻前，进行细致的中医辨证。首观其面色，两颧潮红如涂抹丹砂，额角青筋暴起，双目眵多胶结，状如黏液，此为\"肝阴不足，虚火上炎，阳亢于上\"之象；次察舌苔，薄黄而干，舌边红赤起刺，状如芒刺密布，舌苔中部有一道深裂纹，直达舌根，正是《舌鉴辨证》中\"肝燥舌，苔薄黄而干，边尖红赤，肝阴亏虚\"的典型表现；再诊脉象，左关部（肝）弦细而数，如按琴弦，右关部（脾）略濡，此乃\"肝阴亏虚，肝阳上亢，脾虚生湿\"之征。
取来李叔的指血，滴入清水中观察：血液色淡红而稀，漂浮如絮，久久不散，此乃\"肝血不足，血虚生风，血液不荣\"的实证。以银针点刺\"太冲穴\"（肝经原穴、输穴），进针后得气缓慢，针下空虚，拔出后血液淡如桃花水，挟杂少量气泡，印证了\"肝阴虚损，血脉空虚，虚风内动\"的病机。
\"《临证指南医案·肝风》云：'肝为风木之脏，因有相火内寄，体阴用阳。其性刚，主动主升，全赖肾水以涵之，血液以濡之，肺金清肃下降之令以平之。' \"何首乌对围聚的村医解释道，\"今患者燥伤肝阴，肾水不能涵木，肝阳亢逆无制，故见眩晕耳鸣；肝气郁结，疏泄失常，故两胁灼痛。治宜杞菊地黄丸加减：枸杞甘平，滋补肝阴，《神农本草经》称其'主五内邪气，热中消渴，久服坚筋骨'；菊花辛凉，清肝明目，息风止痉，《本草正义》言其'清利头目，泄降肝胆郁火'，二药共为君药。熟地甘温，滋肾水以涵肝木，山萸肉酸温，养肝血以敛肝阳，共为臣药。山药、茯苓健脾渗湿，防止滋腻碍脾，为佐药；丹皮清肝泻火，泽泻导热下行，为使药，引虚火从小便而出。此乃'肝肾同治，滋水涵木，佐以健脾'之法，使阴复阳潜，风自平息。\"
见李叔手足蠕动甚者，何首乌又于方中加天麻三钱、钩藤二钱（后下）：\"天麻甘平，《本草纲目》言其'治风虚眩晕头痛，通血脉，开窍'，为治风之圣药；钩藤甘凉，清热平肝，息风定惊，《本草纲目》称其'主大人头旋目眩，平肝风，除心热'。二药合用，增强平肝息风之力，为佐使药，此乃'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的配伍玄机。\"
四、七情和合·杞菊地黄滋肝阴
巳时三刻，何首乌命阿牛携带刻有\"滋阴息风\"字样的竹筐，至不同方位采集主药。枸杞需至北坡向阳的\"枸杞谷\"，寻得树龄十年以上的枸杞树，采摘其成熟果实，粒大饱满，色如红宝石，表面有细密皱纹，此乃\"得北方癸水之气，滋补肝阴\"的佳品。采回后，以黄酒拌蒸三时辰，每时辰换一次黄酒，使其\"得酒气而入肝经血分\"，晒干备用。
菊花选取杭州移栽至罗浮山的\"杭白菊\"，至山顶云雾处采摘其头茬花蕾，花瓣洁白如玉，蕊呈金黄色，《本草纲目拾遗》称其\"治诸风头眩，明目祛风，搜肝气，益血润容\"。熟地用\"九蒸九晒熟地\"，选取怀庆府产的地黄，经九次蒸制、九次晾晒，使其颜色漆黑如漆，味甘如饴，《药品化义》谓其\"滋肾水，封填骨髓，为补血之主药，兼能养肝\"。
六药按\"枸杞四钱、菊花三钱、熟地五钱、山萸肉三钱、山药三钱、茯苓二钱\"之序配伍，加入天麻三钱、钩藤二钱，共成\"滋肝息风\"之剂。煎药时，特用\"天泉水\"煎煮——取山巅石缝中渗出的泉水，用青铜壶承接，其性清冽，味甘微寒，能入肝息风，《本草纲目》称其\"益寿调神，和脾胃，利血脉，息肝风\"。先煎熟地、山萸肉、山药、茯苓四药，武火煮沸后改文火慢煎一刻钟，待药液呈琥珀色，再入枸杞、菊花、天麻，煎至药液浓如琼浆，最后加入钩藤，煮三沸即止，散发出枸杞的甘香、菊花的清冽与天麻的醇厚香气。
五、滋水涵木·针灸汤药双息风
与此同时，阿牛在李叔榻前施针。首取\"肝俞穴\"（膀胱经穴位，肝之背俞穴），向脊柱方向斜刺一寸，用\"补法\"，针柄轻轻旋转，得气后患者感背部有温热感向胁肋部扩散，\"肝俞为肝之精气输注之处，补之可滋肝阴，柔肝息风，《针灸大成》言其'治肝风虚，目昏，胁痛'。\"阿牛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