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军总兵官潘鼎新的一万多鼎字营人马,如疯狗一般杀了上来。
黄文英手提大刀,将冲上来的一位淮军千总一刀砍为两段。
他带兵拼命抵挡淮军的猛攻。
但是主帅落马,军心动摇,黄文英很快抵挡不住。
从缺口处退回后,黄文英的人马缩减了近一半。
黄文英留下一队人马继续抵御淮军的进攻。
他不得不调转马头,与驻守其他三门的刘官芳,古隆贤,还有杨辅清三将汇合。
四将在主街汇合后,又带兵从东门再次杀出。
虽然他们带着两万多精锐亲兵,但是主帅生死未卜,将士们士气低落,战心已失,都边打撤。
黄文英浑身浴血,他与吴长庆的庆字营大战了一场后。
终于破开了一条口子。
但是跟随他走出来的,仅有一万余人了。
眼看着北门外的一万多湘军就要绕路杀来。
战将范汝增苦笑了一声。
“几位兄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留下断后。”
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地带着五百亲兵再次去救援被围在中间的太平军。接着就很快被淮军淹没在人海中。
黄文英与杨辅清、古隆贤、刘官芳三将夺路杀出后。
迅速朝着安徽广德方向撤退。
四将带着残兵急行军一夜,一晚上才走了三十里。
在破晓后,已经是人困马乏。
黄文英与杨辅清在马上商议了一阵,二人在继续赶路还是停下休息有些犹豫不决。
此刻,一名身穿血衣的亲兵突然来报。
“黄将军,黄帅失血过多,又浑身插满弹片。如果再不抢救,恐怕就会性命不保了。”
黄文英闻言,他面如寒霜。
他问道:“行军的李大夫呢?”
亲兵哭着说道:“他被淮军的大炮给轰的连渣都没剩,人早就没了。”
黄文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看了杨辅清一眼。
对其说道:“看来走不了了,我去看看我大哥。”
杨辅清深知这支人马若没有黄文金率领,很可能就会崩溃。
他赶快翻身下马。
拉着黄文英的手。
对着身后的古隆贤说道:“奉王,你带着前队到后队去,若有淮军来追,你要拼了命堵住。”
古隆贤的连鬓胡须在风中不断吹动。
他凛然说道:“堵王的生死事关大局。你放心就是,我就是捐了这条命,也要挡住淮军的追击。”
看着古隆贤带人打马而去。
黄文英不再犹豫。
他将黑色战袍一撩,与杨辅清一起来到中军。
此刻的黄文金,身上被嵌入十余枚大小弹片。
上面冒着浓浓鲜血。
因为天热,还不时有苍蝇飞落。
黄文金虽然意识模糊,但是时而清醒,时而又睡去。
他忍着钻心的疼痛,愣是没吭一声。
黄文英疾步来到后,跪倒在黄文金的身前。
他抱着黄文金魁梧的身躯哭诉道:“大哥,你不会有事的。你是全军的主心骨,你要是有事,未来我们要如何走啊?”
黄文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此刻竟像是孩童一般,哭的泪水汪汪。
黄文金听到喊声,忽然转过头来。
他砸吧砸吧嘴,嘶哑的说道:“水……我要喝水。”
黄文英见黄文金还能动。
赶快拖起他的脑袋。
拿过水袋,给他轻轻灌了一小口水。
黄文金面带疼爱的表情。
紧紧地握住黄文英的手臂。
对黄文英等人哽咽地说道:“我怕是不行了。我若是扛不住,早走一步的话。你们……你们就去投翼王,只有翼王才能救天国。我早就听说他已经带兵打到了湖北。江浙的领地我们已经全失了。这里不可以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