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眼睑之下,两行浓稠如血的泪水,蜿蜒而下!
他俯下身,仅剩的独臂伸出,动作精准而自然,仿佛早已预知缎带飘落的轨迹。
五指张开,稳稳地将那条仿佛还残留着剑灵最后一丝气息的黑色缎带,握在了掌心。
独臂并未带来丝毫阻碍。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加冕。
他将缎带轻轻搭上额顶,缓缓下拉——
当那古老的黑色缎带,终于覆盖住他流淌着血泪双眼的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自夏泽体内轰然爆发!
无上的威严,好似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然向四周扩散!
隋渊三人闷哼着连连后退,他们骇然抬头,望向风暴中心的夏泽,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陌生。
那挺拔的身姿,那披散如瀑的黑发,那覆盖着神秘黑缎的双眼……即便他身上穿着残破的布衣,也再也无法掩盖那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如同沉睡的雄狮苏醒,如同尘封的帝剑出鞘!霸烈、孤高、仿佛承载着万古山河的重量!
“他……他还是夏泽吗?”隋渊心头巨浪翻涌,竟不敢相信。
凤七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美眸圆睁,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宫瑾的呼吸变得粗重,看向夏泽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我们……该称他夏泽……还是……帝辛?”这个曾被他视为劲敌的对手,此刻已深不可测。
石矶的攻击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气息而停滞了一瞬。
那张绝美的脸庞因极致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而扭曲变形。
夏泽微微侧首,仿佛隔着那层黑缎,“看”向石矶的方向。
他的声音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冰封的房间里:
“我,是夏泽!是大夏的三公子!崎泽君!是大周的王!是大卫季芊墨的夫君!我没有变!我——依然是我!”
这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击碎了隋渊三人心头最后一丝疑虑。
“哈哈哈哈哈!”石矶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自欺欺人!可笑至极!你就是帝辛的转世!这是刻在灵魂里的烙印,是天地也无法更改的宿命!”
“不……”夏泽的声音陡然转冷,“你错了。帝辛已逝于鹿台烈火,苏妲己亦魂归尘土……连同你,石矶,你们早已是过往尘埃,是旧时代的残影!如今盘踞于此的,不过是被千年怨恨、被执念扭曲的不散残魂罢了!”
“住口——!”石矶的尖叫撕裂长空,“我已经复活了!我感受到了这具鲜活躯体的力量!我要复仇!我要向家族复仇!我要向这个世界复仇!更要……将你这该死的转世之身,彻底碾碎!”
夏泽深吸一口气,随之又呼出,“千年前的恩怨情仇,今日便在此——彻底了断吧!”
那唯一的手臂缓缓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向上,仿佛要握住这方天地!
下一刻,一声仿佛来灵魂,却又清晰无比的从夏泽口中厉声喝出:
“剑——来——!!!”
与此同时,大梁王宫深处,一座秘殿之内。
一座以玄铁与秘银铸就的剑台上,静静躺着一柄通体由奇异黄金打造的古朴长剑。
就在那一声“剑来”响起的刹那!
嗡——!
剑身骤然爆发出万丈金光!仿佛沉睡的太古神龙骤然睁开了双眼!
锵——!
黄金古剑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闪电,悍然冲破殿顶,无视一切阻碍,朝着那召唤的源头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