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凌祈俯身,额头抵住他的,“我要你先回答我……”她的呼吸扫过他的唇,“你自己想不想去?”
银绯的尾巴焦躁地拍着床,狐尾在暗处划出一道道残影。
皇位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笑话,更何况残缺的两尾让他连完整的九尾狐形态都无法维持。
但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却如鲠在喉,为什么七岁前的往事一片空白?为什么每次试图回想都会头痛欲裂?
“银绯,倘若我说……”凌祈的指尖抚上他断尾处的伤疤,“最终地有一灵血可让你的断尾再生,你还想去吗?”
银绯呼吸一滞,微微退开些距离,声音带着些颤抖:“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
若是真的……
断尾不仅影响异能,更让他从S级至尊跌至初期,这样的他,怎么能保护好凌祈。
“暗网消息。”凌祈移开视线,随手拨弄着他散落的红发。
银绯握住她的手腕:“我去。”
凌祈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心跳漏了半拍,他眼底燃烧着近乎执拗的决绝。
她知道,这只狐狸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是为了那肮脏的王座,只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凌祈从空间项链里倒出一堆道具,在床上叮叮当当铺开。
“隐身符,一次能维持半小时;瞬移符,遇到危险就用它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变形符,只要对着它说……”
她的话没能说完。
银绯就将她拽进怀里,凌祈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要撞破胸膛。
“够了。”他的声音闷在她肩头,“这些就够了。”
凌祈安静地回抱住他,指尖陷入他后背的衣料。
这一刻不需要言语,她能读懂他每一寸颤抖的肌肉,每一声紊乱的呼吸。
其他人很快就知道了银绯明天要去地的事情。
没有人提起今晚的归属问题。
当夜幕降临时,大家默契地各回各屋,连银曜都是星玹带着。
……
凌祈半夜被热醒的。
银绯变回狐形,庞大的兽躯占据了大半张床,七条尾巴将她裹的严严实实。
“睡不着?”她轻声问,手指没入他颈间厚实的绒毛。
毛茸茸的狐耳抖了抖,大狐狸把脑袋埋进她颈窝,呼吸灼热:“我做了个不好的梦。”
凌祈继续给他顺毛,从耳根到脊背,一直到他稳定下来。
“我梦见……”银绯的声音低哑,“我没能回来。”
凌祈揪住他的耳朵,强迫他抬头。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眼底洒下一片碎银。
“你听着,银绯。”她的指甲掐进他皮毛,“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立马跟你解契,再找个比你好看一万倍的狐狸让银曜叫他父兽。”
狐狸喉咙里滚出低沉的警告声,尖锐的犬齿轻轻叼住她锁骨处的软肉。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不轻不重地咬出一个牙印。
不疼,却足够留下他的专属印记。
晨光微熹时,凌祈还在熟睡。
银绯轻手轻脚地起身,指尖在她唇上停留片刻,最终只轻吻她的额头。
他推开隔壁房的门,银曜正抱着玩偶睡得香甜。
小狐尾卷着被子,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
银绯俯身,在崽崽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又将一枚护身符塞进他的小爪子。
“父兽很快回来。”他低声承诺,尽管知道崽崽听不见。
……
星域外围已经聚集了不少飞行器。
银绯隐在暗处,看着那群身着华服的皇子们陆续抵达。
他们谈笑风生,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生死,而是一场贵族茶会。
“听说今年迷宫里放了新玩意儿?”赫莫把玩着手中的能量晶石,漫不经心地问道。
“据说是远古异兽的标本。”赫舟冷笑一声,“希望某些人别吓得尿裤子。”
赫原始终沉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腰带。
当之地的屏障缓缓开启时,银绯捏碎隐身符,化作一缕白烟混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