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我二人不甘受困,数次试图逃跑,在挣扎躲避中,于柴房厨厮沾染所致。”
说到这里,郑徽音上前两步,躬身行礼,
“大人,张二狗虽犯下重罪,但事出有因,且并未折辱我二人。
念他孝心可悯,且未造成伤害,求大人酌情、从轻发落。”
邓弘毅点了点头:“嗯,案情清晰明了。
张二狗掳劫官宦女眷,既有苦主求情,本官便从轻发落。
判你杖责八十,流徙三千里!”
张二狗如蒙大赦,感激涕零,“谢青天大老爷开恩!谢郑大姑娘怜悯!”
衙门外,侍卫队长刘峰彻底傻了。
他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般田地。
小姐怎么就……认了?
周围的百姓听着这判决,议论声再次嗡嗡响起,只是内容已悄然改变。
“原来是这样,难怪郑大姑娘榜上无名呢,竟是被这糊涂蛋给绑了。”
“嘶……落在这种人手里,虽说没那个,但也够糟心的了,这名声……”
“这国公府的小姐啊,遭受无妄之灾,竟还替人求情,哎,可惜了。”
……
他们不知道的是,关于“国公府嫡长女被掳”、“衣衫带血”、“狼狈不堪”的消息,早已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遍了凤京的每一个角落。
此刻,在朱雀坊的酒肆里,在云韶坊的茶楼中,在永兴坊的市集上……
无数个版本的故事正在口耳相传,绘声绘色,而“郑徽音”三个字,已然与“名节有瑕”、“遭逢大难”牢牢绑定在了一起。
那公堂上精心编织的谎言,在汹涌的流言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背后,自然少不了墨六的推波助澜。
作为墨组中专精易容、潜入与情报散布的好手,墨六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最为喧嚣的坊市之间。
或变成街角窃窃私语的妇人,又或是酒肆中“无意”透露秘闻的豪客。
她只需用不经意却又极具煽动性的口吻,将那惊爆眼球的信息抛出去。
剩下的自有那无数张猎奇、好事、或带着恶意的嘴,将细节添油加醋,飞速传播。
不消半个时辰,朱雀、云韶、永兴、鹿鸣四坊的核心区域,已然被这流言牢牢覆盖,后续的扩散已无需她再费心。
任务完成,墨六再次改头换面,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哼,敢设局陷害她家殿下?
郑徽音有此一遭,纯属活该!
听碎墨姐姐说,这女人还曾厚着脸皮托人求到公主府上,真是对她家殿下的脾性一无所知。
墨六可是亲耳听府里老人提过,上一个胆敢出卖殿下的婢女,连同其亲戚,早已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若非郑徽音顶着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弄死了牵连太大,依着殿下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估计这会儿那主仆二人坟头都该长草了。
心中念头转过,墨六不再停留,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碎墨比她离开得更早。
简单易容后,凭借着四品境的修为,混在人群中点破郑徽音的身份而未暴露。
更是在骚动甫起、众人目光聚焦于堂内之时悄然抽身,如风般远遁。
任务圆满完成,面子里子都替殿下找了回来。
至于殿下还有没有更狠的后手?
不急,且看郑国公府如何接招吧。
如今这一来一回,用的都是毁人名节的手段。
郑国公就算气得吐血,面上也找不到理由叫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憋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