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护士调整好吊瓶的高度,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顺带还把门带上了。
冷卉的目光落在病床李依云的身上。
她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血色,鬓角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
一看便知,在急救室里,她定是遭了大罪。
冷卉放缓了声音,轻声问道:“现在感觉好点没?”
李依云感激地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卉卉,谢谢你。”
“我们同学这么多年,彼此是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说这些客气话就见外了。”
冷卉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声音少了几分客套,多了些真切的担忧。
“你就别瞒着了,能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
李依云刚想开口说什么,话音还没来得及漫过舌尖,眼泪就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温热的泪珠顺着眼角往下滑,落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想抬手抹掉,可越想克制,新的眼泪就越止不住地往外冒。
冷卉从没有过喜欢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更没怀过孩子,体谅不到她的心情。
所以,看着对方哭得不能自己,她共情不了。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摔的,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且,医生说了,你这是受了外力重击才会导致的流产。”
李依云哭得打了个嗝,“是穆彬踢的!”
冷卉听了这话,大感意外。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穆彬倒好,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狠手。
这种人还真不配有后代。
李一诺气得胸口发闷,猛地攥紧拳头,直接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声音里满是遏制不住的怒火。
“真是畜生!快四个月的孩子,他也下得了手?别让老子见着他,不然非捧死他不可!”
冷卉瞥了他一眼,开口毫不客气的戳穿他,“别在这里光放狠话,有本事现在就冲到他家去,把那人渣揍一顿,这才是这个当哥哥该干的事!”
李一诺被怼得瞬间就蔫了,“我、我......”
冷卉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光嘴上说得厉害,谁不会啊?”
李一诺身子往后缩了缩,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他一个人冲过去,不得反被穆家人揍一顿啊?
“别杵在这里了,赶紧去帮你妹妹打份热乎的红糖粥回来。”
刚流了产,喝碗红糖粥正好补充点能量。
李一诺一听见有具体的事可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拎起一旁的饭盒,脚步匆匆地往病房外走。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病房有洪水猛兽呢。
“我哥似乎有点怕你。”
“是吗?”冷卉捋了捋她的湿发,“我们女同志,有时适当的强势一点,并非坏处。至少别人不敢随便欺负你!”
刚从蚀骨的疼痛里挣脱出来,李依云觉得自己像重新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