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柏鸢她其实——
虽然后悔,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裴缙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直到把背梳的头发全都抓散了,这才「咚」一声把头砸在门板上。
「怎么办啊!」
「又丢人了!」
「柏鸢肯定觉得我笨死了!」
砸完一下,又砸一下。
似乎想要以啄木鸟凿门的方式,来逆转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一旦想通其中关键,后续自然也都顺理成章起来。
柏鸢没偏袒秦令征。
柏鸢没轻信他人之言。
柏鸢不顾她的白月光在场,首先想到的是跟自己求证。
是自己不中用不争气,没抓住柏鸢递来的稻草。
裴缙满脑子都是柏鸢,就连柏鸢最后态度强硬地勒令他回去,都变成了对他的刻意保护。
「我拿不出没泼秦令征酒的证据,当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我,对上众口一致的秦令征及其党羽,必然会吃亏……」
「而且当时那种情形,如果还留在宴会上,尴尬的只会是我,形势对我非常不利。」
「柏鸢这是替我挡去了其他人的恶意……的确,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柏鸢、柏鸢……柏鸢!
裴缙猛地抬起头,顶着额头磕出来的红印子,眼神毅然地看向前方,没有半点犹豫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才走没两步,就差点被温以轩小矮个绊个跟头。
裴缙急着去找柏鸢,只侧眸高傲地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匆匆离去。
留在原地的温以轩刚要控诉裴缙肇事逃逸的无良行为,视线突然被对方额头上的红印子吸引。
温以轩:……!!!
小孩瞳孔地震,剩余的话含在嘴里忘了说出口,联想到姜烽姜燃两姐弟犯错后对上柏鸢时那能屈能伸的双膝,眼中只剩下不可思议的震惊……
——他这是刚给柏鸢姐姐磕头认错了吗?!
“损鸟!!!你姐姐她——”
没注意到短短一个照面就被小屁孩误会了什么,裴缙逮住路过的侍者,询问到柏鸢此刻所在,便径直寻到了房门前。
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裴缙上一秒还匆匆地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直至站定在原地。
其实他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柏鸢,只是一股脑热地冲过来了。
可即便过来了,又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跟柏鸢道歉,说自己误会她了?
大少爷抹不开脸。
装作无事发生,借口把柏鸢从秦令征那引出来?
柏鸢要是记恨自己先前那番话,不给面子怎么办?那不是又被秦令征看了笑话,让他小人得志了吗?
又或者……
就在裴缙犹豫不决之际。
从面前紧闭的房门里,突然传出一道极尽克制且压抑的喘息。
“嘶……轻点……柏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