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持夭攥紧金铜钱四下张望,她现在身处一间到处堆积金银珠宝的空间内。空间正中央,一张方桌,一盘五子棋,棋盘正中间,是持夭进到祀北城的目的——青铜纹面具。
眸光移向方桌前跪坐的蒙面女子,身体被纱布缠满全身,包裹纱布的手悬在棋盘上方,食指与中指并拢中间夹了一只黑色棋子。
雪白如瀑的长发散落身后,头顶玉簪金钗装饰,锦衣华服披在身侧,朱色绸缎定格在空中,额前长发垂着将女子的耳朵遮住,
目光游移到女子左手执着的权杖,金色纹路流转,权杖顶端是一只金色与黑色鎏金冲撞形成的鸾凤。
长尾垂落,流苏与那绣着祥云的朱色绸缎一般定格在空中。若忽视女子现在跪坐在棋盘前的坐姿,此刻她在这个空间中定是翩然从空中落下。
手中一阵灼痛,持夭不舍收回视线,狐眸清冷的目光移到手中。
攥着金铜钱的手心灼烧皮肉,洇出鲜血,持夭扔掉金铜钱,回神四处打量这个空间。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与坐在空间最中心的女子。
看向四周,一幅幅岩彩闯入那双平静死寂的瞳,色彩的碰撞将眸中常年不化的冰撞得粉碎,鎏金色彩勾勒四面墙壁的画作,大红大紫,葱绿深蓝,每一面墙壁上的岩彩绵延,与另一处墙壁相接构成一幅巨大的卷轴。
呼吸一滞,脚步调转,持夭眸光落在夸张凸出白玉塔和玄铁塔的墙壁,春水自冰山流淌而下,用白色勾勒出的春风从画壁吹出漾起持夭心中一片死寂的湖水。
“游春山。”从苏暖中抽离思绪,持夭缓缓吐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要的极重。
“游春山”是祀北持家的起源,画壁中几个人成双成对,身后两三辆马车跟随。
虽然面容勾勒并不清晰,但看其中小孩的动作,就看得出一行人出行十分开心。
“咚”
一声巨响,持夭将思绪完全从画中抽离看向砸得铜钱堆四散的墨色长发男子,薄唇抿起。
“嬴舟。”看清楚从铜钱堆爬起来的墨发男子,持夭快步上前向嬴舟伸出手。
一冷一热交叠,嬴舟借持夭力气从铜钱堆站起身,迈着大长腿从中走出,凤眸染上一丝担忧之色。
“你没事吧。”
嬴舟两只手搭在持夭肩膀,带着持夭身体转动看向她的后背,没有什么外露的伤口。
“没有……那些铜钱上面可能涂了一些东西,你小心些。”将右手抬起,掌心面向嬴舟,持夭手掌心烫出的红色完完全全暴露在嬴舟面前。
“没有,接触接触时间不长,我衣服上也没有被烫出什么孔洞。”
温热的手掌将冰凉攥紧手中,嬴舟动作怔愣,凤眸倏然张大,眼珠上下闪动躲开持夭正对上来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去靠近持夭,每次又在做完这些举动后觉得尴尬不自在。
没有挣脱,持夭向嬴舟指了指面前这个对着的岩彩画壁,“其他人没有和你一起?”
亦步亦趋跟在持夭身后,嬴舟默默摇头,“眼前晃过一阵光,我就到这里了。”
视线跟随持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持夭刚刚在看的那一幅“游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