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三郎参谋长看着呆若木鸡的联队长，不由得催促道：“联队长？”
武田馨联队长这个时候非常无奈：它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时候最好的命令是下令让所有野战炮兵第五联队的鬼子们放弃大炮逃跑。
就像前些天的野战炮兵第十联队一样：大炮没有了，整个炮兵联队的鬼子全在。
可是那有什么用？
最终还是死的死，降的降！
它是不敢下达这样命令的。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好在这个时间不长，仅仅只过了一分多钟，集群炮弹就落下来了。
听着连续不断传来的爆炸声，熟悉业务的武田馨甚至能够分析出来：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榴弹炮至少有二十门。
这是两个野炮兵联队的火炮！
它确实没有猜测错误：魏名扬只留下了一门防空炮和四门榴弹炮在塘沽，十六团的其余大炮全拖到廊坊来了。
通过这些天的侦察，他清楚鬼子在廊坊集中了大量的队伍。
它们一直在准备着反攻。
一直准备着反攻的寺内寿一司令官听到国军竟然主动对廊坊发起了进攻。
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它们计划的是等着关东军的队伍到了之后，从三个方向同时对天津发起进攻的。
国军怎么不守规矩，他们那么一点的队伍，竟然敢主动进攻？
这种不按套路出手的打法，让华北方面军很受伤！
户田佑一中队长看着到处都在爆炸的阵地，它有些无奈，又有些彷徨！
怎么办？
刚才国军的两枚试射弹，它是听到了炮声的。
“当时我就应该跑！”户田佑一中队长后悔了。
那个时候它不敢逃，现在这个时候是逃不掉！
在这样密集的炮火轰炸下，想要活下来不容易。
它这个炮兵中队的大炮已经被炸毁了两门。
这种情况下，国军不把所有的大炮炸毁是不会停止轰炸的。
得理不饶人，这才是正常做法。
国军如果敢在这个时候停止轰炸，等到鬼子找到了国军的炮兵阵地，一定会加倍还回去。
打仗就是这样的，痛打落水狗才是正确的。
放过落水狗，等到它们爬起来的时候，就会变成疯狗，一定会变本加厉地疯狂。
魏名扬手下的队伍明显不是那种会放过鬼子的队伍。
炮弹有刚刚从鬼子手里缴获过来的，也有刚刚从海上运输上来的。
有炮有弹，还有什么犹豫的？
户田佑一中队长看着隔壁中队的炮弹已经有殉爆的开始炸开了。
心里更是后悔：这些殉爆的炮弹飞得不远，到底会落到什么地方没有谁能够预测。
随时都可以掉一枚炮弹下来。
这么想的时候，它这个炮位上真的掉了一枚炮弹下来。
还好没有炸！
户田佑一中队长最后的念头就是这个，念头刚刚转过来。
“轰隆隆！
炮弹就爆炸了。
武田馨联队长、风间三郎参谋长看着指挥部外面炮火不断，它们能够看到的在大炮全都倒了。
这个时候想要对前线进攻的国军坦克轰炸，已经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
板坦征四郎师团长在指挥部里面研究着进攻天津的办法。
突然听到隐约的爆炸声响起。
很快它的指挥部就接到了报告：“前线遭到了国军猛烈的炮火轰炸。
国军聚集了许多坦克进攻。”
“到底有多少辆坦克？”板垣征四郎师团长非常愤怒。
坦克有多少都数不清了吗？
“报告师团长！日前看到的坦克有四五十辆，实在太多，数不过来！”仲代一辉大队长紧张地报告。
“八格！国军把全国所有的坦克都集中到天津来了吗？”板垣征四郎骂了一声。
赶紧给野炮兵第五联队下达命令，它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已经听到了对面话筒传来的炮弹爆炸。
“八格！是什么在爆炸？”
“师团长阁下！我们正在遭到国军猛烈的炮火轰炸！”武田馨联队长要哭出来的声音报告。
“还击！立刻还击！”板垣征四郎师团长马上下达了命令。
“哈依！”无论指挥官下达的命令有多么荒诞，武田馨联队长立刻答应下来。
它这个联队还在遭受炮火轰炸，根本就没有开炮的条件，再说了，它也不知道轰炸它的国军炮兵阵地在什么地方。
这些困难它都不敢对师团长报告，只是顺口把任务接下来。
无法完成是后面的事情。
至少这一刻，板垣征四郎师团长的心情好受多了。
对仲代一辉大队长命令：“你得务必坚持阵地！炮兵联队马上对国军地坦克轰炸。”
“哈依！”仲代一辉大队长听到马上就有炮火支援，立刻兴奋起来。
搁下就命令：“坚持五分钟！炮火增援马上就到！”
它这个大队的鬼子们，是亲眼见到过炮兵联队的炮弹掉在阵地前面过的。
前天试射的时候，还有一枚炮弹在它们的战壕中落下来。
好在只是填砂弹，并没有爆炸。
大炮炸坦克，正是天敌！
仲代一辉步兵大队的鬼子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井上各也中队长大声传达师团长的命令：“诸君！师团长已经下令让武田馨联队长支援我们了。
大炮一响，国军的坦克一定会被消灭。
诸君坚持住！
现在请狠狠地还击吧！”
“哈依！”整个中队的鬼子都在回应。
它们原本被打击得低沉的士气，听说有大炮支持，一下子全都涨回来了。
吉川大树中队长开了几根，趁着装子弹的机会对手冢鹰上士说道：“等到大炮轰炸的时候，对面这些坦克都会被炸得飞起来。”
手冢鹰上士附和着：“一定会这样的！”
鬼子的顽强抵抗在九十八师官兵们的意料之中，他们在淞沪战场上跟鬼子交过手。
对鬼子的顽强是了解的。
鬼子对九十八师这些官兵却不了解。
只以为是阎锡山的晋绥军，或者是韩复渠手下那些装备不好的队伍。
装备了坦克的九十八师，完全按照顾左教地，慢慢前进，等着步兵一起前进。
他们前进的速度不快，但是坦克装备的机关炮却不慢。
一直对着鬼子的重火力开炮。
仲代一辉步兵大队也是两门九二式步兵炮的。
这两门炮刚刚开火，就被前面铺天盖地的炮弹打过来。
几十辆坦克都在对两门步兵炮开火。
一下子就把步兵炮给打熄火了。
仲代一辉大队长有些不解地看看时间：师团长说的炮火轰炸，怎么还没有来？
当它把电话打到野战炮兵第五联队指挥部的时候。
武田馨联队长叹息一声：“没有炮火支援了！仲代君！
没有炮兵联队了！
在刚才的炮火轰炸中，整个炮兵联队的大炮和官兵都被国军炸死了。
四十八门大炮全部被摧毁，整个炮兵联队只剩下联队指挥部这些人幸免于难！”
“什么？”仲代一辉大队长目光散乱。
它这个步兵大队把坚守的所有希望全都集中在炮火支援上，结果却是根本没有。
不可能有的！
这让它和它的大队还怎么能够坚守？
不远处的坦克正缓慢而坚决地前进着。
仲代一辉步兵大队的鬼子们反击得越来越无力。
随着坦克集群冲到防线三百米内，坦克上面的机枪开始扫射。
躲在战壕里面的仲代一辉大队，已经无法抬头。
更不要说操作机枪、重机枪射击了。
吉川大树上士这个时候趴在战壕底部，看着手冢鹰上士：“炮火轰炸为什么还没有来？”
这不是它一个鬼子的疑问！
吉川大树中队长也在发问！
没有鬼子回答。
井上各也参谋长苦恼地问道：“要怎么样才能够打掉国军的坦克？”
仲代一辉大队长无计可施：“也许只有战防炮才能够打爆他们了！”
可是战防炮它们根本没有。
无论前进的速度多么慢，只要一直前进，总有抵达目标的时候。
九十八的坦克集群就是这样的。
他们终于跟步兵互相掩护着冲进仲代一辉步兵大队的战壕里面。
吉川大树中队长呐喊着口号，挥舞着指挥刀，指挥着鬼子们从战壕里面爬起来。
对着坦克发起了不要命的冲锋。
这一回那些第一天上战场的国军坦克兵们，终于看到了步兵用刺刀跟坦克白刃战的样子。
这些鬼子们有些手里面端着步枪，有些手里握着手榴弹，有些抱着炸药包，所有的鬼子拿着的武器不同，但是它们拼命的架势是相同的。
如果是坦克甩开步兵冲上战壕来的，一定会有坦克被这些不要命的鬼子冲上来。
现在不一样的！
拼命冲上来的鬼子，被跟在坦克后面步兵突出来堵住。
坦克上面的机枪给了鬼子最大的杀伤。
步兵只需要拦下鬼子几分钟，甚至一分钟，鬼子就会被机枪扫射给打倒一大片。
但是坦克上面的机枪也是需要装弹的。
装弹这点空隙时间，如果没有步兵的保护，足够让近在咫尺的鬼子冲上来，拉响炸药包。
把坦克炸的飞起来。
这些坦克的装甲都是增加了复合装甲的，试验过的。
坦克装甲能够抵御三百米位置一百五十毫米战防炮的直射。
但是坦克的地盘绝对承受不住一捆两公斤的炸药包。
仲代一辉大队的鬼子们无论怎么挣扎，它们的努力都是白费力。
吉川大树中队长睁着眼睛看着手下的鬼子们在机枪扫射下，前赴后继地朝着坦克冲过去。
手冢鹰上士死了，它是被机枪扫射打死的。
井上各也中队长也死了，它是带着鬼子冲锋的时候被打死的。
仲代一辉大队长带着大队部的鬼子们冲出指挥部，只不过是飞蛾扑火一样。
很快就被全歼！
坂垣征四郎师团长收到第一道防线失守的消息时候怒了：“八格！仲代一辉大队是怎么搞的？
有炮火支持还被国军全歼了。”
整个师团部没有一个鬼子敢出声。
“命令武田君！立刻对国军坦克轰炸，不用顾忌！
什么都不用顾忌！”
这道命令下达，它手下的参谋们终于有一个老实人站出来：“师团长阁下！野战炮兵第五联队已经全军覆灭。
整个炮兵联队，仅有武田馨联队长和它的联队部幸存。
四十八门火炮和九百多名勇士，集体死掉了！”
“啪！啪！”两声清脆地耳光响起。
山口百太参谋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哈依！”它赶紧停住了报告，立正顿首。
这就是老实的代价。
“八格！炮兵联队在后方，步兵重重保护着。
怎么可能会被国军打到！
你的这是被害狂想症，亡我之心不死啊！”
板垣征四郎师团长愤怒得指向山口百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愤怒的。
“哈依！”山口百太参谋再次立正顿首，刚刚想要说的话再次收回来。
“立刻给武田君下令！让它马上开炮，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这一回无人回应！
所有的参谋们都知道：野战炮兵第五联队在师团长第一次下达命令的时候就已经完蛋了。
现在更是完蛋到家了。
这个时候去下达命令，不是找抽吗？
见到手下的参谋们这种样子，板垣征四郎师团长看向山口百太：“你的说的是真的？”
“哈依！师团长阁下！卑职说是句句属实啊！
野战炮兵第五联队在您第一次下达命令的时候，就已经被炸毁了。
今天他们一弹未发就已经被国军猛烈的炮火给炸毁了。”
“八格！仲代一辉大队也没有等到炮火支援？”板垣征四郎自言自语。
接下来更愤怒了“啪！啪！”又是两个耳光。
“哈依！”再次挨了耳光的山口百太参谋赶紧立正，做出一副继续承受挨打的模样。
“八格！你的竟然不早一点报告！”板垣征四郎愤怒地说出来理由。
这种情况，下面的参谋们早就习惯了：
只有做错的参谋，没有错误的师团长！
师团长永远都是对的，如果它错了，那也是下面的参谋没有提出好的建议来，不算是师团长错了。
大概知道前方实情的板垣征四郎师团长眉头紧皱：它计划用来打坦克的大炮没有了。
战斗还在继续，国军的坦克需要继续打！
“立刻组织战防炮！让它们上前线去，把国军的坦克打掉。”
“哈依！”
这是一个可行的命令，立刻就有参谋开始传达命令下去了。
武田馨联队长正在它的炮兵阵地上巡视，看着一门一门被炸毁的大炮上面挂着不少鬼子的肠子和残肢。
命令：“好好收殓！”
刚刚它已经从师团指挥部接到了相熟参谋的小报告：师团长已经知道炮兵联队的事情了。
气已经撒在山口百太参谋身上，它没有事情了！
这是一件好事情！
师团长知道了发生的一切，打了一个预防针。
后面再见到的时候，就不会太过苛责！
友坂太翔战防炮中队，接到命令后，立刻出动。
它们原本是在师团指挥部位置，距离前线还有一些距离。
突然接到命令要去前线去，友坂太翔中队立刻开始往前线赶。
鬼子的战防队往前线赶。
九十八师的攻击也在继续。
重炮十六团在轰炸了鬼子的炮兵阵地后，立刻又改变了目标：对鬼子第二道防线轰炸。
第一道防线刚刚被上百门步兵炮炸过一回，又正在承受坦克集群的进攻。
不需要再轰炸了。
大野用佑大队长是见到过第一道防线承受的炮火密度的。
但是现在它宁愿自己这个步兵大队承受的是第一道防线上的炮火轰炸，也不想承受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榴弹轰炸。
这种榴弹一炸地面上就是一个深坑，方面数百米都会被殃及到。
偏偏这炮弹还炸得极准，颗颗都在防线上炸响。
它当然不知道，空中一直存在的飞机，就是国军大炮的眼睛。
长眼睛的在大炮打得当然准了。
打得极准的一百五十毫米榴弹，承受起来实在难受。
米仓太郎上士动作熟练地冲进一个巨大的弹坑里面，这个时候它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一直跟着它跑的佐藤太藏问道：“米仓君！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说完后，身体就躺在坑壁上。
米仓太郎一脚踢出去：“站起来！在这里面站着也不会被弹片炸到。
你躺着做什么？”
“刚才跑累了。躺着站着有什么区别？”佐藤太藏不满意地说道。
不过它还是站起来了。
“今天是国军用大炮轰炸，你这样躺着会被炮弹把五脏给震碎死掉的。”米仓太郎严肃地说道。
“我找这个坑躲进来，是因为这个坑里不会再有炮弹落下来了。”它继续说道。
“这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