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外村人,很可能让他这么三转两转就跑丢了,但我是本地通,整个村子的胡同我是了如指掌。
我在后面穷追不舍。
现在的身体真是赶不上巅峰时候了,在寒冷的冬天里,跑的气就跟风箱一样,张口就是白雾吐出去。
转着转着,这小子身形一晃,消失在农家院里,没了踪影。
我累的肺管子都快炸了,走到这户院子前。嘿嘿,果然!正是老刘家。
我气急了,把板砖拿出来,照着院子当中猛地砸过去:“家有没有人,出来!”
这一砸,惊动了老狗,从狗窝里出来,嗷嗷猛叫。
门里有了动静,老刘头披着黑棉袄出来:“怎么个意思?”
“老刘头,让你孙子出来!”我喘匀这口气:“别让我骂人啊。”
老刘头眼珠子瞪圆了,一边走一边抄铁锨:“小玄子,怎么回事?欺负到我家头上了?仗着你家有钱了是不是?”
我不耐烦:“别废话,赶紧把你孙子叫出来。”
“现在不年不节的,我孙子上学呢?你要找,去学堂找。”老刘头冷笑:“我孙子不像你,没工作没学上,我们家孩子以后是要考大学的。”
“放你吗屁,”我破口大骂:“我亲眼看见这小子钻你家了,赶紧的,别废话。”
这时,四邻八居的,还有老刘头的儿子儿媳都出来了,一起问怎么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说道:“刘三娃戴着丧帽子刚才跑我姐家了。我都知道,我奶受伤就是这小子方的。这小子真是有娘养没娘教,咒完我奶奶又开始咒我姐。我曹……”
“我让你小子嘴臭!”老刘头一铁锨,劈头盖脸砸下来。
我手疾眼快多快,这一铁锨真是奔着要命去的,刚才那地方砸的黑雪乱飞。
但凡躲慢点,都能骨断筋折。
我大怒,抄起地上的石头就要往上冲,周围一群人过来,把我们隔开。
黄杠是村里的百事通,调解员,马上说道:“都别打了邻里邻居的,都是一个村的老街坊。小玄子,我看啊,这事报勾也没用。”
我瞪着他。
黄杠道:“我问你,刘三娃翻墙进你姐家了吗?”
我闷声闷气道:“不知道。”
“你抓到他诅咒的现形了?”
“没……”我马上说:“但是他戴着红帽子……”
黄杠笑着摇摇头:“我也有红帽子。”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线帽子,“我也天天从你姐家门口走过,难道我也犯罪了?”
“这才对。”老刘头气呼呼说:“老马家就是欺负我们家,觉得我们家老实,好欺负。我曹……我就是老了,不爱咋呼,当年我还是民兵呢。咱们就豁出去干,看谁能干过谁。”
黄杠拍拍我:“好了好了,俗话说捉奸捉双,你什么时候把刘三娃这小子当场摁住,怎么说都有理,现在就算了。”
我气急,却也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就看到老刘家的窗户后面,露出半拉脑袋,戴着红帽子。
在冲着我摇头晃脑,那模样又讨厌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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