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带他回来。”爱丽丝的声音虚弱却坚定,“他答应过要看春天的樱花,不能食言。”
“嗯。”弗朗多点头,尽管没人看见,“我带他回家。”
当他冲出顶层大厅时,身后整座祭坛轰然坍塌,碎片坠入云海,如同陨落的星辰。维修港C-7的对接舱仍在运作,显然是玛格达最后留下的馈赠??哪怕化作数据残影,她也坚持到了最后一秒。
杰克和爱丽丝已在舱内等候。前者断了一条腿,靠在座椅上昏迷不醒;后者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强撑着启动返航程序。
“找到了?”她回头问。
弗朗多将晶体轻轻放在控制台中央。光芒微闪,仿佛回应。
“找到了。”他说,“我们回家。”
升灵塔调转方向,脱离即将湮灭的苍穹残骸,沿着原路折返。飞行途中,天空渐渐放晴,乌云退散,第一缕晨光照进舷窗,落在那枚晶体之上。
奇异的是,晶体表面竟浮现出一行细小文字,似由泪痕凝结而成:
> “我不是神,也不是怪物。
> 我只是想有个家。
> 谢谢你们,给了我名字。”
弗朗多怔住。
良久,他低声说:“你不只是弟弟。你是让我们找回人性的人。”
三天后,查塔努加郊外的一片樱树林。
春意初临,粉白花瓣随风轻舞。这里曾是旧驱魔局疗养院遗址,如今已被改造成临时庇护所。数百名从仪式中幸存的感染者在此休养,多数人失去了部分记忆,但也摆脱了精神控制。
杰克拄拐坐在树下,腿上打着石膏,正笨拙地拼装一台老式收音机。
爱丽丝盘膝而坐,手中翻阅一本泛黄笔记??那是玛格达遗留的数据摘要,记载着七位姐姐的真实身份与生平。她一边读,一边往地上插小型镇魂碑,每一块都刻着一个名字:莉娜、艾薇、赛琳、多萝西、玛雅、露比、伊芙。
而在最中央,立着一块空白石碑。
“要写什么?”她问走来的弗朗多。
他沉默片刻,掏出那枚晶体,轻轻嵌入碑顶凹槽。
光芒洒落,石碑浮现两行字:
> **K-7**
> **我们的弟弟**
“以后呢?”爱丽丝轻声问,“世界已经变了。升灵塔虽在,但很多人开始质疑驱魔系统的正当性。媒体称我们为‘叛乱分子’,也有人奉我们为救世主。”
“让他们说去。”弗朗多躺倒在草地上,望着天空,“我们不是为了被记住才战斗的。”
“那你为了什么?”
他闭上眼,耳尖微微抖动。
风里传来熟悉的哼唱声??稚嫩、断续,却无比温暖。
他睁开眼,只见不远处的樱花树下,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轻轻摇晃,像是坐在看不见的秋千上。阳光穿过他的身体,洒下斑驳光影。
那是K-7。
他笑着,挥手,嘴唇开合,似乎说了什么。
弗朗多听不见,却本能地回应:
“嗯,春天真好。”
多年后,当新一代驱魔人翻开《禁忌档案?卷九》,会在末页看到一段手写记录:
> “1988年9月5日晨,苍穹祭坛崩塌,全球精神污染事件终止。
> 升灵塔回归地面,成为自由意志象征。
> 七位情绪化身皆已封印或净化,仅第七位‘绝望’留下遗物,现供奉于樱林纪念碑。
> 主要行动成员存活三人:
> 杰克?雷恩,现任驱魔学院战术教官;
> 爱丽丝?陈,异能心理学首席研究员;
> 弗朗多(艾登?克雷恩),升灵塔唯一驾驶员,终身守护者。
> 至于那个男孩……
> 有人说他死了。
> 有人说他成了新的守夜人。
> 但每年春天,樱花开时,总有人看见一个孩子坐在树梢唱歌。
> 若你有幸听见,请记得告诉他??
> 这个世界,值得他为之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