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五殿下,你看那女人对你才没有任何留恋呢,她竟然敢认那狗贼做干爹。”云忆绵握着小拳头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
“五殿下五殿下,你怎么不回答忆绵的话?”云忆绵想要用手碰碰谢玄濯的头,却被谢玄濯快速退开,她有些失望地嘟嘴,“你变了好多,不是说你的病好了吗?”
“人长大都会变的,你我更应该保持距离才是。”谢玄濯淡淡地道。
“我不要!”云忆绵语带哭腔,猛地喝下几杯酒。
高台上,明净翡接过金杯,一饮而尽,而后淡淡扫视大殿,如愿地看见了自己父亲铁青着一张脸。
他定然想不到自己会越过他,与赵勿尘交好吧。少女在心底冷笑,天梧宫那些恶心的东西也该提早被世人知晓了。
这一场宫宴持续到后半夜才散去,谢掩留在大殿里,直到人都走尽了,才堪堪起身。
对他忠心耿耿的大太监连忙过来搀扶着他,“陛下,您与五殿下谈得如何了?”
谢掩忙向四周看了看。
“陛下您放心,周围的人都已经打发走了。”
闻言,谢掩才放松地擦了擦汗,“在宫外的生活似乎磨平了她的心性,既然她那般害怕赵勿尘,诛杀逆贼的事,还是由朕一人做便好,也省得到时,有人跟朕争这皇位。”
扶着谢掩慢慢往外走,大太监却有些忧心忡忡,“您这么说是没错,您若是能除掉赵司马,这皇位自然坐得稳。可五殿下是天下正统,您与她联手会更稳妥些。”
“朕忍辱负重多少年了,这皇帝做得不如一条狗,朕忍不了了。”谢掩稚嫩的脸上满是怒气,“朕已经秘密联系了御史大夫,过些日子便会参那赵勿尘一本。人心,还是向着谢家的。”
而被这些人念叨着的谢玄濯,因为在宴会上打翻了酒杯,惹得周身散发着熏人的酒气。
为了解酒,便步行回府,身边照顾她的人,只能看着她摇摇晃晃,一路上差点儿撞到好几个人,这才有惊无险地进了房间。
屋外几个下人打扮的中庸累得满头大汗,生怕谢玄濯有个闪失,他们就会被管家责骂。
“什么五殿下,一点皇家仪态都没有。”
“听说傻病才好没多久,我看那病根本就没好。”另一人打着哈欠,小声说:“我得去回报大人这儿的情况,又睡不了觉了。”
“行了,我们都少说几句吧,晦气。”
屋内并没有点上烛火,谢玄濯借着月光,张开一片绿叶,细细看着叶子上的字,尔后撕碎叶子,丢进了茶壶里。
她并未脱下外袍,便躺上了床。窗沿上传来几不可闻的响动。谢玄濯闭着眼,轻声问道:
“你为何又来了?”
“我应该叫你明姑娘,还是女官大人?”
少女依旧将一头乌发束起,在月下随风而动,泛着淡淡的光泽。
“随殿下的意,反正我是殿下的人。”明净翡晃荡着双腿坐在床边,手指绕着谢玄濯的长发玩耍。
“我的人?”谢玄濯平躺着,双手交合放在小腹上,“赵司马可不会放心把干女儿交给我。”
“那不做他的干女儿,做你的什么?五皇女妃吗?”明净翡贝齿轻咬,眼角轻佻,看上去娇媚又肃杀,“可我就是想,也轮不上吧。”
短短的一句话,又说得谢玄濯微红了脸,她坐起来靠在床上,神色淡淡,“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本以为明净翡会反驳自己,可少女却跟着轻声叹气,幽幽地笑笑,“是啊,只是胡话而已。”
“明净翡,”借着月光,谢玄濯瞥见明净翡脸上有些悲伤的神情,她心念一动,就想抚上那娇嫩的脸颊。
“殿下不开心吗?其实,你对我,可以为所欲为的。把我关起来,只让你一个人看,只给你一人跳舞,好不好。”明净翡握住谢玄濯的手放在自己怀里,她媚眼迷离,身体软媚更胜春水,“只要殿下想,我就只愿在殿下身下承huan。”
“你明知我不是这样的意思。”谢玄濯蹙眉,却发现明净翡脸上的悲戚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是殿下你的人啊,当然要来侍寝。”明净翡刻意脱掉外衣,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衣在谢玄濯身边晃来晃去,“而且,赵勿尘不就希望你沉溺于美色中吗?”
“不然,你还盼望着谁来吗?难不成是你的小情人云忆绵?”
“你勿要平白污人清白。”
“呵,你们什么关系,你自己清楚。”
“明净翡!我哪有你那般招蜂引蝶。”
看见谢玄濯眼里冒起小火苗,明净翡心底有些微酸,但更多的是报复之后的快意。
原来谢玄濯不是木头啊,她也会笑会哭,会生气。
“殿下,你是在生我的气了吗?”明净翡笑得娇俏动人,语气也软了下来,“这么说,你也觉得我很美吗?”
谢玄濯猛地发现自己似乎太过在意明净翡了,在意赵勿尘的干女儿?
她有些苦恼于自己的失言,自己那话说得也太过孟浪了。
“你生什么气吗?”明净翡刻意扭着纤细的腰,放肆地靠在谢玄濯身上,“我真的是殿下的人啊,只有殿下对我做过那些过分的事呢。”
“你把酒给谢子龙,你知不知道他会误会成什么样,”谢玄濯声如雨雾,如梦似烟,怎么也听不真切,“谢家的人,你何苦要来招惹?”
“原来殿下在吃醋啊,没能喝上我酿的酒。”明净翡红唇微启,笑眼弯弯,眉目间漾着秋波。
“并不是的,”谢玄濯偏过头,有些不自然说道:“我不喝酒。”
“尝一口好不好,这壶酒才是我亲手酿的。放了很久,专门留给殿下一个人。”明净翡从身后拿出一个可爱的白玉葫芦,笑容灿烂,带着一种无懈可击的美丽,“你不喝的话,我就喂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