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宁送来的东西？她会那么好心送我东西？”楚明珠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盒，手指捏起，随意提起两根系带，当着佣人的面就扔到垃圾桶里。
姿态高傲，又不屑。
“猫哭耗子假慈悲。”
佣人被楚明珠的态度弄的下不来台，没好气道：“您不要大可退回来，何必糟蹋宁小姐一片好心？”
“放肆！我楚明珠一生行事，何须你来指手画脚？”楚明珠姿态癫狂，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戾气蔓延而出。
“还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吆五喝六？不过是抱着楚方宁大腿的走狗罢了。滚……”
“您……”佣人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怪不得楚明珠会被二爷打呢，就这一狗脾气，没人教训才怪。
宁小姐多好的人，就她看不过去。
“二少奶奶好自为之。”佣人低语，躬身离开。
可言语中加重语气的“二少奶奶”显然也要在楚明珠心头扎一根刺，她不让她好过，她也要让楚明珠知道，她现在还是陆家的人。
头上还悬着陆二爷那把刀子，真以为被接回来了就高枕无忧了，她那几层粉底都掩盖不住的脸，还写满了沧桑呢。
“你……”楚明珠气的牙痒痒，“啊呸”了一口，目送佣人走远。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楚明珠转身回房。
秦珍珍听到楚方宁的名字，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趴在窗台上咿呀咿呀的对着佣人远去的背影说着什么。
指手画脚的，可奈何用尽了力气，仍然喉咙无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佣人走远，留下凄冷绝望的泪水。
楚明珠推开房门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趴在窗台上的秦珍珍，怒从心起。
她想干什么？想叫楚方宁？她想害死她不成？
楚明珠揪住秦珍珍的衣服，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拖了下来，以往养尊处优的豪门贵妇，现在竟苍老的像是老媪，短短几日，头发都白了不少。
“你想干什么？”楚明珠将秦珍珍拖着扔到床上，看着反抗无力的女人，有种主宰别人命运的诡异快感。
秦珍珍慌忙摆手，指了指嘴巴，又摇摇头，哭着跪在地上对楚明珠求饶，老泪纵横。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就是她千娇百宠的女儿啊，为什么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她不能说话了，身体更如漏风的破鼓，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
楚明珠，真的是她的女儿吗？她恨不得把血，把肉，都给她啃了，为什么她要这么对她？
她对她还不够好吗？
“你求我？”看着连连磕头的秦珍珍，楚明珠荒诞冷笑，指着鼻子质问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要不是我，你现在早就死了。”
“楚青灵要你的命，我不过让你不能说话罢了。”
楚明珠戾气陡生，看着悲惨可怜的秦珍珍没有一点同情，只觉得她罪有应得。
“你明知道楚方宁是被楚国豪故意遗弃的，为什么不早在陆少找回她的时候，就表明你们不要楚方宁。这样婚礼就会继续，陆少夫人早就是我了。”
“再不济，再我嫁给陆荣之前说出来就行，我就不会被打，不会丑闻闹得人尽皆知，不会没脸见人。”
“都已经水落石出了，我快被打死了，你才愚蠢的拿这事去要挟楚国豪，他们是那么好相与的吗？陆二爷的婚是那么好离的吗？”
“陆二爷要五亿，他们要你的命啊啊啊！”
……
楚明珠越想越不甘，明明这么大的筹码，她不早拿出来为她运营，反倒落到最后成了插入她心底的刀，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秦珍珍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明珠，似乎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她嘴里说出。
她不为她？还待她不好？
她这条命都快给了她啊。
秦珍珍荒诞的摇摇头，为这偏激，又无耻的言语，泪流满面。
她错了。
她不该抛弃宁宁，不该为了这么一个野种，付出一切。
匆匆几十年，她的一生竟然可笑的像个笑话。
宁宁，妈妈错了……
秦珍珍闭上眼睛，头撞到墙上。
这辈子，她永远都等不到了楚方宁叫他一声妈妈了吧。
眼看着秦珍珍撞墙，楚明珠晃过一丝慌乱，一脚将她踢到一边。
“你想干什么？自杀？”
她蹲下去，摇晃着秦珍珍的肩膀，悲痛欲绝。
“我费尽心思毒哑你，保住你的性命，不是要你寻死的。”她知不知道，为了糊弄楚国豪，她已经死了，她废了多少心思？
她居然要自杀？
秦珍珍听着楚明珠絮絮叨叨说她费了多少心思保住她的性命，只觉得可笑。
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为什么以前她看不开呢？
什么保住她的命，不过是拿捏着楚国豪的把柄罢了，要不然谁能证明，当年楚方宁不是走失，而是故意遗弃？
她已经她看不懂？
秦珍珍瘫软在地上，哀莫大于心死。
见她安静，楚明珠安抚道：“妈妈，对不起，你原谅我，我现在都是没办法……”
她抱住秦珍珍，头一如往常般亲昵的搭在她肩膀上，声音轻柔，听到秦珍珍耳朵里，去聒噪了的如刀。
“妈妈你放心，等我嫁给了楚凌晗，就让楚青灵好看，那些得罪过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到时候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一字一句描绘着成为楚少夫人的好日子，想象着拳打楚青灵，脚踢楚国豪的快意，让秦珍珍相信，她成为当家人，会对她好，让他过上好日子。
秦珍珍沉默无声，嘴角划过荒诞的冷笑。
只觉得荒唐可笑。
这不就是她一直过的日子？好歹她当年还是楚家主母呢，最后竟然需要汲汲以求这个地位？
搞笑。
所以她耗了一圈，为了什么？
这就是她念念不忘，成为执念的“母凭子贵”？
秦珍珍无言，想到楚方宁，眼中有了光。
宁宁，对不起，是我错了。
若是还有机会……
可惜。
秦珍珍黯然的垂下眼眸，她已经没有机会了，楚方宁也早已经和她势若水火。
……
晚上，秦珍珍没有吃药，趁着楚明珠没注意将药吐到了袖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力气。
趁着楚明珠沉睡，偷偷摸摸的拿了手机，给楚方宁打电话。
她以为她是不记得楚方宁的，可是那么奇怪，等拿到手机，那串她从来没有留心记过的号码，还是瞬间浮现脑海。
只不过以往的每一次通话，都没有给她好消息。
……
“喂。”睡梦中，楚方宁的声音迷迷糊糊想起，带着娇憨，秦珍珍瞬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