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多岛可能是羊湖常驻人口最多的岛屿。色多岛当地语是“犀牛”的意思。据岛上的人说,他们经常能看到羊湖中跑出形形色色的湖怪奇景。驱车行驶至张达乡渡口,木台子搭建的岸台边正好有一条摆渡船,船上的老朽头戴蓑笠,见到一路走来的于柯二人,轻推了一下帽檐,对二人投去友善的笑容。
摇曳着小船登入湖面后不久,吴同注意到远处一片白色的大鸟从湖面跃起,翱翔在岛屿半空。她愉悦地站起,指着远方喊道:“看!”于柯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成千上万只白色水鸟在湖面飞翔的画面,十分奇异壮观。船家看二人惊异的眼神,大笑着说:“羊卓雍措中有大小岛屿二十几个,岛上生活着各种候鸟,使这里成为西藏最大的水鸟栖息地和野生禽类的乐园。像黄鸭、天鹅、鹭鸶、沙鸥等应有尽有。喏...这些鸟的多数是从鸟岛飞过来的。”
于柯问:“鸟岛?”
船家说:“就在你们去的这个色多岛旁边,感兴趣你们也可以去鸟岛逛逛。”
吴同一脸欣赏,赞叹道:“哇!它们好自由,好美丽啊!”
船家兼起了导游的工作,耐心地给二人讲解了起来:“关于白色水鸟,有一个传说。在很久以前,羊卓雍措是一潭碧玉似的清水。湖边有一个叫白地的村子,村里住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她每天夜里都要到湖里洗澡,因此,她的肌肤像白玉一般洁净。村中有一个农奴主看中了这位姑娘,要把她霸为己有。但姑娘已有自己的心上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嫁给农奴主。有一天夜里,农奴主躲在湖中,乘姑娘下水洗澡时,一把将姑娘抱出水面,要把她抱回家去。这时,天上飘来一朵彩云,云端站着一位仙女,她用佛珠将凶残的农奴主打死,但农奴主还是死死抱着姑娘不松手,结果两个人都沉入湖中,姑娘也被淹死了。第二天黎明,人们来到湖边寻找她,呼喊她的名字。突然,从湖中飞出了一只白色的水鸟。这只水鸟就是姑娘的化身。从此以后,水鸟总是在湖里戏水,在湖面上空飞翔。”
吴同认真听着,听完后回头看于柯,“我发现我们一路而来,好像每一座山,每一片湖泊,每一块岩石都充满了故事。”
于柯认可地点头,替她整理着头上的纱巾。
通常来说,有故事的人会相信世上的每一则故事;感性的人也会将世间万物看得纯真无邪。其实情情爱爱挺好的,作为一个唯心主义者来说,是非不分是规避这个时代混乱的最佳方式。当吴同将自己的世界无限缩小,她甚至忽视了生命的存在,她只觉得人生在世,当奋力去爱。她偶尔想起那个守着旧楼的潘江海,那个病情恶化至溃烂的男人,他无疑是这个精神时空的领袖。这个时空还有太多太多的同类,他们在这个世纪因爱而生,又为爱痴狂,然后因爱生恨,最后为爱病疾。
在色多岛,牧场、田地、野生动物和热情的岛民构成世外桃源般的绝世生活场景。于柯摊开了背包中的装备,在平坦的草地上铺了一张紫色的垫子。除了帐篷以外,他还放置了一张折叠桌,桌上放慢了饮料与零食。昨晚这一切之后,他又匆匆地在帐篷的不远处搭建了一台长焦摄影机,他将长焦大炮湖心岛一带,试图能拍到一些天鹅、水鸽、黄鸭、鱼鹰以及斑头雁的写真。忙碌完一切之后,他小跑至吴同身边。二人盘腿坐在垫子上,翻弄着桌上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午后的天空泛起些许晴朗。两人在午餐过后,手牵手走到了岛民聚集的区域。
岛民围成一个圈环坐着,见到旅客走来,热情地邀请二位参加。于柯与吴同也肩并肩地坐在一起欣赏着圈中间一位身着紫色藏服的中年女子挥舞着衣袖歌唱,她用藏语唱着:“天上的仙境,人间的羊卓;天上的繁星,湖畔的牛羊...”歌曲唱完之后,四周的人都携手站起,踏着小碎步围着中间的女子环绕两圈。接着中年女子回到自己原来的队伍中,按照顺时针的顺序,由她左手边的一位小男孩开始为大家演唱。小男孩开朗大方地站了起来,扭着藏族的舞蹈走至中央处,声音宛如天籁一般响起:“草原的风,草原的雨,草原的羊群...”
吴同是第二次听这首《卓玛》,第一次是在布达拉宫的德央厦,曾禾唱给自己母亲。
于柯回头对吴同说:“这首歌在这边特别火,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这卓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吴同第一次在陷入回忆之后还能显得如此释然,她笑道:“卓玛是藏族对女子的称呼,意为一个很美丽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