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自己是一项伟大的人生工程。意识与潜意识是相悖而生还是相辅相成呢?当吴同陷入沉思的时候,她坚定地认为每个人都拥有两条生命,分别活在精神与现实世界中。有的人在精神世界里的生命力过于顽强,因此被定义为感性的人,甚至是唯心主义者;有的人在现实世界里的生命力过于顽强,因而是理性占据了大脑。当两人的肢体不断吞噬对方的时候,现实中的吴同大惊失色,而精神世界的她沉沦不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是□□着拥向你,甚至我为自己的这类行为感到不耻,但是当你也□□而来的时候,我再也不愿追究是非黑白,我宁愿做那个肮脏又下流的人也不要将你松开。”吴同在日记本中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也是□□着,左手握住自己胸。
“可是爱一个人有错吗?”曾禾将吴同从寝室带来的书本一页页撕下来,叠成纸飞机从旧楼的楼顶抛下,纸飞机在空中柔软地回旋了几个来回,之后穿梭去了二楼的走廊。她半跪着继续折纸,又说:“吴同,在大家看来你是个软弱的人,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最勇敢的女孩,我说真的。”
为了寻找生命力,曾禾加入了Yolo,在自由的氛围中感受着心跳与呼吸,这一切都太美好了。可是当她每每与吴同近距离接触时,她能感受到脉搏与死亡,能在皮肤交融的瞬间甚至了明白生命的意义。原来自己并非只是一个降临人间的错误,自己的灵魂是绝无仅有的。曾禾说,我的存在是为了你。吴同热泪盈眶地回答她,我也是。
曾禾与吴同从西藏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新家里迎来了第一批客人。那一天天气晴朗却不算炽热,他们在屋顶搭了一把遮阳伞,屋顶中央摆置了烧烤架,众人围坐着喝冰镇啤酒。李狗沉默寡言地喝酒,虎头滔滔不绝地讲着大家都不怎么感兴趣的东西,二楼闻香而来的皮带也厚着脸皮挤到人群中间。Yumi跟家里人回老家去了没能参加。二楼除了皮带以外其余的人都不在家。吃到尽兴时大家也都带着醉意,虎头的嘴更加停不下来:“上次我们哥几个去隔壁县城里,何等猖獗?”李狗冷冷地接道:“是啊!被旅馆老板赶出来!”虎头连忙摆摆手:“去去去,不是说这个!”曾禾接道:“被警察抓走?”虎头大腿一拍,感慨起来:“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要在我们市里,我能给他面子吗?能给他好果子吃吗?”
李狗忍不住瞥了一眼,“你小子就吹吧!那天就Yumi是最有种的,我们几个都有被唬到,尤其是你,都要吓尿了!”
曾禾赞同地点头,“是的,我第一次进派出所,心里也挺慌。Yumi是最有种的,警车都敢喷。”
吴同问:“Yumi是谁啊?怎么不来呢?”
曾禾回头,“一姐妹,贼酷!”
原本在Yolo里沉默寡言的曾禾与李狗这时借着酒意开始争先夸赞Yumi,反而虎头一句话也插不上。一旁黝黑的皮带像是非洲逃来的难民,低头只吃不语。而一旁咬着纸杯心不在焉的吴同,发呆地盯着远处工一抹厂烟囱后的彩霞,似乎并未在聆听大家的谈话,又似乎全部听进去了。
傍晚时分,远处的山林朝夕阳告别。远处的天还是橙红色,高山顶上的苍穹还是深蓝色,唯独头顶的天空已经完全阴暗下来了,只有几缕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悬挂着。皮带是唯一没有喝酒的人,在看到大家都有些微醺之后,他抹了抹嘴,拿着垃圾袋和扫帚将四周的垃圾给整理了。
夜晚大家散伙之后,曾禾与吴同再次□□着拥抱在浴室。心事重重的吴同用指尖在曾禾的肩胛骨上划动,脸蛋靠在曾禾的锁骨上,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Yumi吗?”
曾禾低头看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