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非凡小说网 > 其它另类 > 步步惊心甄执联动 > 盼安稳偏生风波起

盼安稳偏生风波起(第1页/共2页)

“跟你主子说,朝珠压在这儿,朕下朝便来接她去养心殿住。”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不偏不倚刚好传入我耳里。

又骗人,我要是住进养心殿,后宫还不得大乱套?

我一恼,扬声道:“你敢接,我就敢去!”

……

于是,我被他用披风裹着,强行抱回了养心殿,一直住到冬至前夕。

我一路挣扎,踢掉了一只鞋。

这事儿他每晚给我洗脚,都要拿来笑话我,说我是欲擒故纵,妖妃作派。

他很忙,多数时候都在御书房召见大臣,我坐在暖阁里头看书,透过花栏隔窗看到他隐隐约约的身影,便觉得心安。

晚上他在灯下批阅奏折,我便在旁边刺绣,他偶尔抬头看我一眼,虽然不曾说话,眼底却隐约含着笑意。

六宫皆传养心殿住着一个妖妃,所谓的祸国魅宠,不过是这样平淡如水的相处。

有一夜睡前,他扯着自己身上的寝衣问我:“你一连做了七八件寝衣,怎的都是金龙出云的花样?二龙戏珠不也很好么?”

“皇上是天子,天子便是龙,龙腾九霄,祥云在侧,不好么?”

我伏在他肩上,望着一对红烛出神。

“九霄之上,便是无人之巅,太孤独了些。”他轻抚着我的头,语气似有凝噎:“我想要你陪着我。”

“是,我会陪着你。”

我话音未落,灯花“啪”地一下炸开了,好生短促。

皇帝也瞧见了,乐滋滋地说道:“你瞧,灯花爆,好事到。”

哪有什么好事?

我看是灾祸要到了!

一个活死人,就这么突兀地闪亮登场了,后妃们岂能甘心?

据说齐妃和富察贵人多次求皇后规劝,害得她头风发作,太医院几乎要住在景仁宫守着。

【我是谁】

【是什么来头】

【何以如此不知廉耻礼数】

【是木兰秋闱带进宫的宗室女眷,还是江南巡幸捡回来的秦淮孤女……】

大伙儿虽众说纷纭,到底不敢亲自过来打探,唯独曹贵人是个心思深的,几次三番带着温宜公主到养心殿找爹爹,其实就是想借机瞅我一眼。

这点心思我能看明白,皇帝自然也懂。

最后他一句:“你若是无能管教公主,那便同欣常在一样,将公主送到阿哥所,由皇后统一照看。”

曹贵人回去就病了一场,再不敢多话了,后宫众人也都闭了嘴。

十一月二十八日。

皇帝去天坛行冬至祭礼,临行前,他让我在养心殿安心等着他回来。

可我却想要回忆欢宫,外头的声音早已传到我耳里,我不想让他为难。

我刚走出门,苏培盛便上来行礼:“小主,外头冷,若是想去散步,不如让人提着小暖炉跟着?”

“不必了,我该回了,哪有嫔妃独住养心殿的理儿?”

我紧了紧披风,回头望了一眼。

这些日子的相守,已是我厚着脸皮贪墨而来,足矣。

“小主!”苏培盛跪在我跟前,拦住我的去路:“求小主莫要为难老奴,皇上说今晚必定赶回宫,让您安心等着。”

见我立在门口不动,他笑着提议,陪着我去逛逛园子。

我想着也行,刚好了解一下,他口中会说出个怎样的纯元皇后。

结果……结果可能是我圈子绕大了,他说来说去都在说自己。

说自己身世可怜,八九岁入宫当差,皇帝还在阿哥所便是由他照看,后来皇帝受封雍郡王,高无庸就是那时入府的,从此外头的事情都由高无庸跟着,他只专心伺候皇帝起居。

我淡淡瞧了他一眼,轻声问:“皇上曾说,我与纯元皇后颇为相似,可是真的?”

“这……”

他抬头望着我,瞳孔猛颤,又惊诧又惶恐。

高无庸忽地干笑了几声:“这话若真是皇上说的,那是也不是,奴才们都只能说是,小主倒不如不问的好。”

苏培盛亦笑:“是,正是呢!纯元皇后和小主,都是心性纯良之人,这一点肯定是像的。”

晚上,皇帝从天坛回来,我主动将此事学给他听,反正我不说,奴才们也会耳报神的。

他黑着脸呵斥我:“放肆!竟敢妄议皇后!”

我吓着了,坐在一旁不敢吭声。

过来一会,他又跟没事人儿似的,笑着过来哄我:“不高兴了?我带你去看个地方,可好?”

“不去!”

我侧了侧身子,扭头不看他。

他笑了,吩咐奴才都下去,亲自取了大红色满绣披风给我披上,半抱半推着将我带到了一处宫殿。

他指着破败的门头对我说:“你看,我准备把永寿宫改名长乐宫,赐给熹贵妃住。”

赐给熹贵妃住,跟我说什么?

我心里不悦,面上却挤出一抹笑:“皇上圣明!”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全然没察觉到我不对劲,就好像我应该与他同喜同乐一般。

他推开大门,指着略显空旷的院子,感慨似的同我商量:

“我想先把忆欢宫的木兰和梅花移植过来,再慢慢修整殿阁,等这里完工之后,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到时……到时候时机正好!”

他说“时机正好”的时候,突然扭头看着我,笑得像个天真肆意的少年,引得我也有片刻失神。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这个笑容都成为我莫大的支柱。

……

十二月初。

承欢日日拿着画册子来找我,向我介绍……她眼中的六宫妃嫔,以及各种莫名其妙的忌讳。

因为初雪,宫里有宴席,太后点名要我出席。

可惜我不争气,竟在初雪那日病倒了,太医提议挪回忆欢宫静养。

皇帝握着我的手枯坐到天亮,昏沉之际,我听见他说:“若曦,若曦,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装作没听见,半响,才干哑着嗓子道:“我想出去看看雪。”

“改天,好不好?”

他把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怜惜道:“我待会儿要去上早朝,况且你身子不能受凉,乖乖待着,冬日的雪多着呢!”

见我默默地不做声,他命人将朝珠拿了来,塞到我手心里,“这个压在这里,可以放心了?”

30.

十二月初十日。

雪后初晴,阳光甚好。

今日宫里在办初雪宴席,皇帝不能来喂我喝药了,我望着窗外的积雪出神。

梅香抚着太后送来的衣裳,嘟囔着:“这场病来的真不是时候,这雪停的也不是时候。”

“你知道什么?”

菊韵瞪了她一眼,正色道:“太后指名点姓让小主出席,能有好果子吃?要不是小主病了,我怕是要愁死了。”

是啊~我若不病,那场放肆怎么了局?

我原是不怕的,我既敢贪恋爱,自然也承得起罚。

我只怕……倒坏了他的大事。

我握着他的朝珠,想着他那日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又后悔了,想必内心是挣扎纠结过的。

可他终是不忍叫我失望,偷了一段岁月静好给我。

我又怎么能让他为难?

菊韵取了暖炉塞到我手里,轻声道:“想是奴才们照料的不好,忆欢宫的梅花只有小花苞,倚梅园那边已经开的一片红,真正是极美的,我扶小主去瞧瞧?”

我裹着大红色锦缎披风,抱着暖炉穿梭在梅林里,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

我抬眸望去,竟看到了莞嫔!?

她今日的妆容很是清丽,天水碧的披风,里头的橘粉色马甲凤毛极好,衬得人娇而不妖,楚楚可人,倒比当初圆明园盛宠之时,更添了几分韵味。

一个小丫头拿着粉盒给她补妆,嘴里念叨着:“小主,惠贵人能请得动皇上么?没得白忙一场!”

“放心吧!惠贵人请不来,还有苏培盛呢!”

年长些的宫女一边说话,一边抚平莞嫔衣裳上头的褶皱。

还有另一个宫女,怀里不知抱着个什么坛子,竟将夹袄敞开着用身子去暖,想必是很金贵的。

她哆哆嗦嗦的,语气却很是胸有成竹:“苏培盛不行,还有十七爷,再不行,花房的奴才们也长了嘴,皇上今日是必须来倚梅园的,不然这蝴蝶也熬不住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莞嫔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看来她想通了,愿意在皇帝身上花心思了,可皇帝……会来么?

我正想着,就见一个小太监急三火四地冲过来,嘴里低低地嚷嚷着:“快快快!来了!来了!皇上的龙撵过来了!”

当熟悉的身影跨过门槛的那一刻,我怀里抱着的暖炉突然就凉了,比冰坨子还凉,好冷……好冷……

我如坠冰窖,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菊韵低声提醒:“想是暖炉凉了,回去换些新碳罢!”

“是!正是呢!”

我抓着菊韵的手臂,从耳门退了出去。

我们走得很快,还是听见了他唤郑帧…

我在明窗前出神,一动不动地枯坐了四个时辰,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被奴才们扶到床上去躺着的。

化雪的夜总是比下雪要冷的,我卷缩在被窝里,浑身颤抖不止。

忽然一双手隔着被子抱住了我,在我耳畔低语:“知道你怕冷,我来给你暖脚了。”

入冬之后,他总是把我冰凉的脚抱在怀里,贴着肉捂着,捂暖了他才会睡下。

想到这些,我愈发别扭起来,咬着唇,默默地不肯作声。

他怕是以为我睡着了,竟动作极轻巧地脱了衣裳,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那头,准备给我捂脚。

我心口一刺,下意识地开了口:“皇上别过来,臣妾的鞋袜湿了。”

他的动作顿住了。

我将脚缩了回来,淡淡道:“臣妾今日赏梅,鞋袜湿了不曾察觉,脚凉的冰坨子一般,没得伤了龙体。”

他盘腿坐在我身侧,低低地叹息着,眼中的伤痛很浓很浓。

他在为谁难过呢?

究竟谁是谁的替身呢?

是我糊涂了,还是他糊涂了?

我与他对视着,半响,忽地忍不住轻抚他的脸颊:“皇上说的对,冬日雪多的是。这场雪错过了,还能有下一场的。”

这话没头没脑,但他听得懂,我知道。

他握住我的手,脸颊在我手心蹭了蹭:“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皇上言重了,臣妾惶恐。”

我扯了扯嘴角,嗓子干哑得难听。

他的瞳孔剧烈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问我:“你是在以嫔妃的身份与朕说话么?”

我笑了:“试问皇上,臣妾与六宫妃嫔何异?与莞嫔何异?”

他沉吟了片刻,无奈地点头:“好,胤G劝不动你,那朕便让皇帝来同你说清楚。”

“是!”我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冷着脸盯着他:“皇上请说,臣妾听着!”

“年羹尧一日不倒,朕就不能冷着年氏女,年前我必定会复位华妃。

如此,若放着莞嫔这个苦主不管,只怕不仅后宫寒心,朝野上下也会以为朕是个昏君,更有甚者会说年氏的军权已经凌驾于皇权至上。

届时谣言肆起,祸乱丛生,朕当如何?

年羹尧若是个纯臣也就罢了,他围住了整个青岛,却偏偏放跑了罗布藏丹增这个贼头,导致那边骚动不断,可见是有心要拥兵自重的。

可如今他手握十万兵马,又有陕甘总督时期的旧部做后盾,兵马粮草皆可调度,朕就算有心换了他,却不敢打草惊蛇。

否则他勾结宗室,兴兵发难,朕当如何?”

他神色冷峻,一字一句皆是艰辛,眼神带着杀气和无奈。

这几年,他的皇位坐的不易,未必比当初夺嫡舒服。

排除异己,铁腕反腐,推行新政,减免赋税,罢除贱籍……

这桩桩件件,都损坏了官僚们的利益,怕是某些臣子一直盼着,盼着能换个糊涂些的主子,便可以继续尸位素餐,盘剥百姓了。

我忍不身握住他的手,他神色稍缓,长长叹了口气:“你要明白,皇帝与后妃实为君臣,而非夫妇。

莞嫔……她是唯一能够制衡华妃的人,否则一丈红怕是要打到你身上了。”

“君?”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臣?”

“傻瓜~君王会为臣子洗脚么?”他满眼疼惜地反握住我的手,塞进自己的寝衣内,“手冰凉的,回头冻疮又该复发了。”

“真的……不是因为蝴蝶么?”

我斜睨着他,鼻子有些发酸。

他却瞬间笑开了,将我揽入怀中:“嗯~小醋坛子打翻了,都是我的错。”

我一恼,挣扎着要推开他。

他却抱得更紧了,一字一句地对我说:“耐心等等好么?你想要的,我现在给不了也不敢给你,我只怕给了你,倒给你惹来杀身之祸。我眼下能给你的,金银玉石珠宝香料乃至名位权利,你又看不上。”

我想起前几日才一起规划过一年四季,真是后悔当时没签字画押,这么快就变成什么都给不了了。

哼!

我叹了口气:“你们男人只会描述未来,却从不承诺现在。”

他听了,窘迫地笑着,将我的手摁在他心口上:“我只保证一点,这里,这里只属于你一个人。”

“君无戏言?”

我痴痴地望着他。

他重重地点头,像是哄小孩子那样,伸出手:“打勾勾?承欢总是这样拿捏我和她阿玛的。”

他的心跳,就在我的掌心,只属于我一人,还要打勾勾做什么?

我摇头,软软地伏在他怀里。

我听见了,听见了冰雪融化的声音,整个世界都暖融融的。

第二日。

我难得胃口大开,在暖阁里斜倚着,一边吃点心,一边听奴才们读话本子。

安陵容却来了!

她用一碗人血汤药,感动了看门的纸老虎梅香,径直把药端到我床前,那腥味儿,险些给我熏晕过去。

我吐得昏天暗地,她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向我道歉,还捎带手告诉我昨夜皇帝是先去了碎玉轩被拒之门外,再来见我的。

当然,她不一定知道皇帝来了我这儿,她只是想让我清楚莞嫔复宠了。

我捂着心口,勉强开口:“迟早的事。”

“姐姐说的是,莞姐姐最得圣心。”

安陵容叹息一声,缓缓道:“就连她绣的寝衣,都是最和皇上心意的,都是绣的龙纹,我绣的金龙出云是小家子气,她绣的双龙戏珠便是浓情蜜意。”

她上回见过我绣金龙出云的寝衣,当时没做声,原来是想找机会刺激我?

31.

“看开点,左不过是件衣裳,想的太多,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我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只希望她能闭嘴。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转瞬之间便化作了淡笑:“宁姐姐不仅长得像莞嫔,就连这豁达的性子也很像呢,难怪皇上会把姐姐留在养心殿那么久,你们都是有福气的人。”

言下之意,皇帝是因为莞嫔不理他,才会来宠着我的?

我是甄值奶嫔恚

噗……替身的替身?

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存心这样说来气我?

安陵容一双眸子总是怯生生的,捻着帕子楚楚可怜,真不像有心机的人,更不像会勒断别人半根脖子的人。

我打量着她,暗叹后宫卧虎藏龙,同情皇帝与狼共舞。

高无庸见我不做声,忽地开了口:“安小主,最近没听见您练嗓子,教您唱歌的芸香姑姑出宫了吧?”

“啊?”安陵容神色一泄,端起茶抿了一口,“是,是啊!”

您阅读的小说来自:非凡小说网,网址:www.xiaoshuoff.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