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琛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却哈哈作笑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左某今日方知,相较于平朔将军,原来姝莲郡主更具国母威仪啊。郡主若是想到扶朔为后,左某也愿助一臂之力!”
晏姈姝本已转身出了囚室准备离去,听到左少琛如此说,便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冷声道:“左相真会说笑,你何曾见过我?况且,扶朔的皇后就让江凌霜去做吧,我可不稀罕!”
月色笼罩下的巡防营严整肃穆,似乎从不曾有任何不速之客踏入,而此时靖远公府的门前却已是严阵以待了。
江骋在距府门不远处看到刑部主司严正青和他身后的大队巡捕人马,用力扯了扯手中的缰绳,那雄壮的坐骑便似收到了指令似的放蹄飞奔起来,然而还未成奔腾之势便不得不戛然而止。于是随着奔马的两只前蹄在半空中蹬踏破势,一声震人心魄的长嘶几乎刺破了严正青的耳鼓,他的身后也随之引发了一阵杂沓惊呼的骚乱。
严正青却凛然挺立如前,在夜风的撩扯下,微微轻卷的宽大衣袖,衬得他更加姿容岸然,不卑不亢地对着马上拱起手见礼:“靖远公。”
江骋居高临下,却也泰然自若地拱了拱手,语含双关地说道:“严主司这是夜半无眠,来找老夫喝茶的?”
严正青没有多余的客气,径直回道:“严某接报称江小将军深夜率兵冲出城门,严某追赶不及,未知小将军此举何为,意欲何往,特来向靖远公请教。”
“严主司的耳报神可真灵啊!”江骋仍旧不慌不忙地说:“不过,巡防营将领夜间出入城门,也并非异常之举吧,怎么竟惊动了刑部?”
“严某奉圣命调查扶朔使臣被拘押之事,此事既牵涉江小将军,凡其行有所动,严某不敢不留心。”严正青丝毫不事迂回,继续道:“况且早朝在即,朝堂之上不见平朔将军其人,陛下自要过问,到时严某岂可作蒙蒙无知之状?”
“严主司忠君之心可嘉,老夫怠慢了。”江骋这才举止磊落地自马上跃下,抬手示意严正青进府道:“请里面说话。”
府门守卫听到靖远公这样说,方才让出路来。
江骋说话间已先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发觉严正青并未跟上,便回过身来向他笑道:“怎么,严主司还怕老夫拘押你不成?”
严正青未答话,却毫不犹疑地举步上前,他身后也随之传来一阵齐整踏地的响动。严正青摆手示意随行队列原地静候,自己便随着江骋进了靖远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