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病重

秦王虽然已经在明地里按捺住了此事的进程，任由众人议论纷纷，自己只关心王妃的病情。

不过毕竟圣旨无可违抗，他在暗地里倒是还让管家开始准备起行程来。

……

另一边，封地离着京都最近的楚王府。

楚王正在和自己的王妃置着气。

按道理来说，原配夫妻至少在明面上应该还过得去。二人平日里也是相处和睦。虽不说举案齐眉，至少相敬如宾大家都能在明面上做到。

但是楚王的情况很是特殊。

因为他是自小结的娃娃亲，而夫人也是时不时就能进皇宫见上一面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比起说是夫妻更像是一起玩耍的姐弟、或者兄妹。

而且他的这位岳丈也很是了不得，妻子的母家更是中原的世族。

当初定下姻亲的时候，老皇帝还打趣说，‘自己这是加了一个儿子。’

这些天朝政和成太后的病情都紧紧的让姜奕的心悬起。

“王爷说的对，的确是有旨意给您……”

刚刚还冻得直哆嗦的楚王，转过身来，勉强撤出一张笑容来寒暄道。

姜奕知道，所有人都在怪他，怪他急功近利。

不然也不会如此就留下他一人，离开了人世之间。

但姜思乐并不觉得姜奕能黑化。

姜奕努力的想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但最终还是被沉重的身体打败，无力的四肢也无法支撑着他坐起来。

什么都没有，但那些阴暗的感觉又久久的纠缠他，似乎并不愿意如此情谊的就放过他。

这让他越来越想要伸出手，抓住什么。

即使姜奕是太子，即使他是最为合法合理的继承人，还是有大部分的人决定他并不适合当皇帝。

姜思乐就坐在床边守着他，若不是刚刚太医说漏了嘴，她都不知道姜奕的身体亏空的如此严重。

但是似乎是因为秦王的身体太过于孱弱，整日都在吃药，这一年下来就没有个停歇的时候，甚至不知道何时就一命呜呼。最终几番的犹豫之下，他的岳丈决定选择了如今的楚王。

起初，准备联姻的皇子并不是他，反倒是三皇子，如今的秦王。

但就在这时，王府的门已经关了。

秦王的母妃也是世家出身，而且位份也十分的尊贵，仅次于成贵妃。便是文王的母亲锦妃，在文王还未封王的时候也要低上这位娘娘一头。

“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些事情似乎天生都有些手忙脚乱，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和其中的弯弯绕绕来。

“是，可大人们那边……”

若非是那使者年岁大，曾经见过楚王，恐怕此刻都认不出他来。

他的哥哥有着当明君的志向，并且也想要当一个被人称颂的仁君啊。

姜思乐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三分。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需要他，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连抬起手臂都分外艰难。

这几年来他先是送走了和亲出嫁的妹妹，随后又死了父亲，走了母亲。

这份姻亲对他来说，似乎就更像是一份救赎，或者说是救命稻草，将他从那名利场的泥沼潭里拔出。

没有光亮，没有温暖。

没有一切能让他的心唤醒的东西。

姜思乐相信姜奕的本性，但并不看好他的权谋之术。

李彦成给了他，如今也是这般的摸样。

等到封王之后，楚王的生活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这还是姜奕第一次体验到身体上的虚弱带来的无力感。

见到病床上的人已经呼吸均畅，双眸闭上，正沉沉的睡去。

病情的严重情况远远的超出了姜思乐的预料之中，姜奕也是肉眼可见的虚弱和憔悴。

姜思乐虽然不知晓姜奕的这一系列心里活动，但从他那多愁善感的性格也能猜测上三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大事不好。

说着，那公公一手指着那王府紧闭的朱红大门，对着楚王无奈的笑了笑。

太子年长他几岁，平日里也是将他当做弟弟来疼爱。二人可以说是真正有情谊的兄弟，兄友弟恭，十分和睦。

那成堆的朝政还需要他的处理，还有那些丧葬的事宜更应该由他这位人子亲自去安排和处理。

就像是前世她看过的电视剧上的一些故事一样，似乎单纯的人坐在高位上基本不是黑化，那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朝廷中大臣们的态度，百姓之间的流言蜚语……姜思乐可以不在乎，但是她知道姜奕很是在乎。

反倒是有着这么一位小夫人之后，四皇子在宫中的生活才彻底翻天覆地的发生了变化。就算是老皇帝或者是因为怜爱，对他也还露出几次笑脸来。

所有人都说，舅舅是天生的将军，是大夏的冠军侯，为大夏的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

无数次的彻夜不眠处理公务与朝政，那些繁杂的时务逐渐挤压着他原本还算是健康的身体，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迁走。

那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双手上满是鲜血。

等到楚王带着众人在大殿之内接完旨意，传旨的公公和楚王传达了陛下的思恋之后才匆匆离去。

姜思乐就知道，姜奕对与宫廷中朝政上的那些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她的哥哥，不适合当皇帝。

姜奕不能去责怪他，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他。

“可惜你还未见过母亲……”

那份罪孽的感觉夹杂着负罪感，一直深深的，深深的扎根在他的心底。

姜思乐也不跟崇安寒暄，直直的说着最为重要的事情。

楚王转身敲了几下门，那开门的小童探头看了看外面的来人，见到还有其他人后，就顺从的打开了大门。

等到宫里的使者来传圣旨的时候，见到的楚王正靠在门前站着，穿着一身单衣，浑身上下还透露着酒气。

关于这自幼给楚王的定亲，还有一件事情很多人都并不知晓。

无尽的黑暗笼罩这他，似乎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似乎一切都变得灰暗而衰败。

就像是宿命一样，这种感觉一直紧紧的束缚着他，像是绳子，又像是更为坚硬的锁链，牢牢的牵扯着他。

他这个人，总是将一切都看成是自己的责任。